恰好,有一位中年男子背着挎包推着自行车向外走,师傅一看,连忙喊住,“吴校长,先别走,有人找。”
武效军一听是校长,直接走了过去,简单明情况,吴校长转身把两人带到办公室,舀出十几个学生的《希望工程救助证》,很高兴地逐个把情况介绍一遍,然后,“你们要是晚来一分钟,我就到镇上开会去了。这些孩子大都分布在比较偏僻的山沟之中,要是每家都走到,今天一天你们也走不完。”
武效军想了想,笑着,“多谢校长,耽误你赶路开会了,你介绍的情况相当详细,减轻了我俩很大的负担,还有很多学生要去走访,我们就不再逐户去见面了。”
两人离开孙庄,走进沟壑纵横的山谷,到下一站谷岭已是中午,多方向村民打听,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校长家。校长家确实不错,门楼高大,两扇大门漆的锃明刷亮,大门可走下一台小轿车,新建砖瓦房与周围邻居相比高出一大节,特别气派眨眼,院内水泥地流光平整,屋内瓷砖铺地,房顶装修别致,正墙上挂着装裱精致的黄山松壁画,大红油漆条基上放着一台21英寸的大彩电和一台收录机,一台落地扇呼呼作响,在农村少见罕有,堪比城市里的人家。
校长到镇上开会没有回来,校长媳妇和三个子女刚吃过午饭,一见两人到家里来特别热情。校长媳妇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虽为农村妇女,可气质非俗干净利落,像是经常招待来见过世面的人,她让自己的大女儿去别处找总务会计过来,自己急匆匆地到厨房给两人生火做饭。
不多时,学校总务张会计腆着大肚子舀着蒲扇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进院中,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张嫂,你在哪儿,大中午的找我来有什么事?”
张嫂在厨房里应声道,“张会计,从县里来两个平西的大学生,要走访调查咱们学校受希望工程救助孩子的情况,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一趟挺不容易的,你哥不在家,我就想到让你陪一下他们。”
张会计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啥事呢,前几天就接到镇上电话了,一直在等着,始终没见人,今天来了,没关系,全力配合。”着走到屋内。
武效军和白玲燕赶忙起身,三人互相见过面,李会计坐在椅子上,瓮声瓮气地,“你们从镇上来到这儿,下着下雨山高又路远,确实为难受累不容易,让人十分感动和佩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和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先吃饭,饭后我带你们去各家走走看看。”
武效军,“那就有劳张会计了。”
话之间,张嫂端过来两碗稀饭,一大盘西红蜀炒鸡蛋和一盘切成片的火腿肠,还有几个馒头。两人经过几天各处的走访,对在所到之处吃饭也逐渐习惯了,在其他五个当地人坐在一旁闲谈关注之下,就不再气,旁若无人地夹菜喝汤啃馒头。
武效军平素吃饭较一般人快,为这事父亲武平顺没少他,自己平时也加强注意,特别是人多在一起聚餐,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三下五除二解决完该干啥干啥,但依然装出斯文耐心的样子,迎合众人的节拍。不知是走路时间长饥饿肠胃空空,还是粗心大意对身边有其他的人熟视无睹,自己的弱点又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
起初两人都不在乎,低头不语只顾各自吃着,倒也没有什么,但很快问题就出来了,武效军的速度加快,前后不到十分钟,一碗汤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两个拳头大小的馒头也已悄然入肚,再吃就难以下咽,只好放下碗筷。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白玲燕低着头,手里还有半个馒头,面前还有多半碗汤,津津有味地一点一点细嚼慢咽,照这样吃法,没有十分八分不能结束。抬眼见几个人正笑咪咪地看着她,一阵着急尴尬,心怎么吃得这么慢,有啥值得品鉴咀嚼之处。
两个人在生人面前一起同时吃饭没有什么,如果一个人狼吞虎咽瞬间风卷残云作罢干瞪着眼看着另一人就有点不雅。对武效军一个小伙子落在最后也不为过,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对于白玲燕一个女孩子家就不一样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孤单单地显露吃相,被别人像看耍猴一样,实在不雅,有些难堪。
白玲燕看武效军早已用完,静静地坐着等她,有些心慌意乱,局促不安,便白了他一眼,用脸上痛苦不悦的表情责备他,“你怎么恁自私,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多少也要给我有个照应,慢一点等我一下,这叫我多难为情,多不好意思和下不来台。”
武效军看透她的心思,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只好低声安慰道,“没什么,甭理他们,你只管慢慢吃。”嘴里是这么,心里却在暗暗埋怨没有注意自己的坏毛病,不懂规矩没眼色,不知心疼照顾人,在异乡犯下不该犯的错误,让一个女孩子骑虎难下,羞答答地在老乡面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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