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短暂的沉默却让萧沉毅慌了起来,只见他急忙抬起温晴的下颌,着急的看向她,慌声问道:“小乖,不高兴吗?只是我没办法,如果就我一个人,或许我会不顾一切的任意妄为,但这是国职,一旦稍有疏忽,连累的就是家里人了,小乖,你能明白吗?”
温晴顿了顿,她没想到她只是没说一点话,却让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男人慌张至此,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同时却也在暗骂自己,好好的想什么歪门邪道来着,当初明明自己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事已至此却来悲伤春秋,温晴,你真的活得越来越回去了!
在心里无数次暗骂自己后,温晴这才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快要将眼中的焦急之色溢满出来的男人,她轻笑了一声,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轻声嗔怪道:“想什么呢?难道你走了,我要欢天喜地的道贺,一点悲伤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萧沉毅听到欢天喜地的道贺时,剑眉一扬,星目一瞪,但听到后面那句话,不知怎么的,焦怒的心情立即化为水瘫,了痕无形,剩下的只是慢慢的温软,他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心情,如果是在没遇到他家小乖以前有人跟他这样讲,他会立马将那人拍飞,可是此刻,他却沉沦的这么心甘情愿。思此,萧沉毅就忍不住多抱抱怀里的人,像是要将以后那些无法见面的日子的拥抱次数给抱回来。
这个禁锢的怀抱让温晴有些发疼,却是满心满愿。
“我会很想你!”
感受着熟悉的温软细语和热情的怀抱,回响在耳边,让心灵在一瞬间安定下来,多有的忐忑、疑虑,就这样散去,在这让人眷恋的怀抱里,温晴不禁轻轻闭上眼睛,也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回应。
她真的会很想他。
每当夜晚看着月色,就会想起最初相遇时的情景,霸道的言语以及热情的怀抱,想起他那双饱含着柔情的眼睛,和始终挂在唇角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宠溺笑意。第一次来萧家她听到男人笃定对家人承认的那一瞬,那刚毅严肃认真的俊美容颜便彻底烙印在她心底,永不褪色。
房间里静默下去,谁也没有再开口。
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成了两句话。
耳旁传来男子带着欣喜的低笑声,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他却很满意她的回应,他们之间一直是这样,不需要她太多的言语,就能将最真挚的情意表达出来,而他也可以最清晰的感觉到。
气氛一片宁静而温馨,两人都享受着这一刻即将离别的少许伤感却温暖的氛围,温晴的心中一片柔和,她慢慢抬起头,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男人一下子轻柔又不失力道推开,顿时一惊瞪眼,讶然的看着对方。
只见狭小的车厢之中,年轻男子正带着浅浅的笑意单手椅在车门上灼灼的看着她,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他穿着一身黑绿斑驳的低调又不失华丽的棉质上衣,身材修长而矫健,漆黑的头发及至耳边,随意洒在身后,俊美中透着英武之气。
“毅,你这是……”温晴疑惑的看着他。
“呵呵,在这样下去我会不想走的!”萧沉毅解释道,眼神暧昧的一闪,有低低笑了一声,附在她耳边道:“温晴,我暂时没有好好的亲你一口,你是不是很失望?”
“哪有的事!都多少岁的人了你,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温晴脸上微微一红,瞪了萧沉毅一眼,底气却不是很足。
她心里还真有点失望,如果是时间允许的话她就能不顾一切拥抱他下去了,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陌生的道路上独自奋斗,她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可是朝中有多少数不清的暗里等着他们家败落的人在,萧儒刚和萧老爷子又忠心爱国,只要国家没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就会一直守护这个国家到底,可他们已经老了,就算拥有大把实权,可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唯有现在正直壮年的萧沉毅出来当门面,挡住一切,才能不让那些有机分子可投,这条路途必定艰辛,不过成功还是失败,她都想给他一点温暖和安慰。而且……被某人偷香两下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嗯,没有没有。”萧沉毅看着她有点儿脸红的模样,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露出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接着说道:“我明白,你不想让我亲你是因为你想自己亲我,就像咱们当初在你校园里再次见面的那一次一样,来吧来吧,我绝对不介意由你主动……哎呦!”
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温晴的脸也越来越红,最后终于爆发了,忍不住狠狠的对着他挥了一下拳头,某男也相当配合地发出了一声“痛呼”。
“你又敢给我玩腹黑!”温晴举着拳头嗔怒瞪他。
“哪有?我在腹黑也玩不过你的冷淡啊,很多年前我就早有领教了!”萧沉毅大呼冤枉,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提起当年,温晴不禁愣了一下,原来这小子还记得这件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温晴的想法,萧沉毅深深凝视着她柔声笑道:“和你有关的一切,和你相处的每个片段,我都铭记在心,每天都会拿出来回味,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已经回忆了无数次,自然不会忘记。”
温晴怔怔看了他半晌,鼻尖微酸,感动的吸了一口气,继而慢慢地轻笑起来,萧沉毅也笑了,清脆的笑声充斥了整个狭小的车厢内·····
骆森的事情已经过去,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的。
不过这件事让温晴实在是耗心力太多,多到让她以为其实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当她照旧来到学校时,感受着周围同学的嬉戏笑闹与娇嗔童趣的语言,她这才感受到,原来她还没脱离校园,依然是校园中的一份子,依然是可以做着单纯的学生。
走在校道上,感受着身边来回过往同学身上的朝气与蓬勃,经历了这么事情的温晴,忽然感觉自己老了很多,她低头暗自苦笑了声,半世浮沉的社会,束缚着青春剥落的绿叶,却容不下年少时那份自由自在的快乐,逝去的时光,蹉跎的岁月,不在迷茫的青春却已经老去。
“嘿,想什么呢?这几天看你怪怪的!”
正当温晴陷入自己的神绪中时,脖子忽然被人从后面环住,紧接着又一道热情又不失娇嗔的女声传了过来。
温晴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环住她的是谁,随即缓缓勾起一抹动人的愉悦微笑。
“小娜。”
“哟,亏你这大忙人还记得我,每次下课去你教室都找不到人,害我以为你从人间蒸发了呢,而且小雅也好几天没来找我了,也不知道她人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去她家门卫不给进,搞什么东西!”安娜嗔怪的搂紧了温晴的脖子一下,随即又从后面走到温晴身侧,从后环住的动作改为环住温晴的肩膀,穿着淑女的衣服却做出像男人环女人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
温晴被她这样柔中带刺的嘲讽,只能有些抱歉的傻笑看向安娜。
开玩笑,不能如实以告,就只能乖乖的让对方嘲讽了,而且安娜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就这点小讽刺对她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反之她还能开心的安娜这样对她,因为她这人,只要愿意骂你,说明你在她心里还存有重要位置,况且这几天真的忽略这个小妞,现在要她讽刺几句就能好受点,为什么不让她这样子做呢?
安娜见温晴这副傻乎乎的摸样,不由得朝天翻了个白眼,只见她漂亮妩媚的眼睛斜斜的瞟了过来,凉凉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娜娜,我真没事,只是最近我人神经太绷紧,感觉全身都累累的,只想早点回家而已,真的没啥事!”温晴对安娜露出一个非常真诚的笑容,不过,这笑容的代表也要看对方理不理解了!
“神经太绷紧?没事吧你?!”安娜闻此,也顾不上盘旋什么的,着急的松开自己环住的双手,上下的将人打量的个遍,发现没什么受伤异常之后才抬起头焦声询问道,表面看不出什么,就怕是在底子里伤到哪处了!
安娜的这个焦急的摸样,让温晴心里大为温暖,她轻笑了下,拉起安娜的手类似撒娇的靠在她的胳膊上轻声道:“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可不许咒我啊!倒是你,最近没去看齐昊的表演吗?”
安娜被温晴难得一副小女孩的娇哼摸样给喜昏了头,再加上温晴适时的岔开话题,果真只见她轻点了下温晴的额头以示稍微惩罚后,便绽开笑容,提起自己喜欢并且熟悉的东西,安娜的眼睛那叫一个亮光四溢,炯炯有神,“那当然,昊哥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去观看,你以为我是你啊!”说罢,安娜嗔怪的转过头瞥了她一眼,见温晴讨好的向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心里顿时一软,也不舍得去怎么责怪她了,只得低头状似喃喃自语道:“哼,别以为露出这么个甜美的笑容,我就轻易原谅你!”
温晴眼明耳利,岂会听不到她嘀咕了些什么,心下顿时觉得好笑,更多的,也是满满的温暖,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在你受委屈的时候焦急的询问你,当你可靠的避风港;当你的心情坠入谷底时,让你抬起头来面对太阳笑逐颜开的人;明明你让她难过,最后却忍不住原谅你的人,因为她不想失去你!
“现在齐昊的比赛如何了?没有遇到什么难对付的对手吧?”温晴挽着安娜的手,稍稍抬起头看向她问道,没办法,这姑娘实在是太高了。
“没有,不过昊哥说她下个周末会与一个来自美国地下黑拳的黑人比赛,听说这个人在美国黑拳赛事里从没输过,就是太厉害,所以就来号称武术国家的中国寻找更多的对手,而且听说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疯子,不打到对方脚瘸手断是誓不罢休的!”安娜说到此,一向妩媚漂亮的脸庞此时也露出了些许的愁绪。
“不可以拒绝吗?”温晴问道,尽管和齐昊相处不长,但她却很欣赏他的性格,宠辱不惊,有担当能力,是不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如果放在叶问时代,应该也算一派宗师的行列了。
“如果能拒绝就好了,但那黑人居然说什么东亚病夫就是东亚病夫,赌不起,更是输不起地话!那嚣张的模样看的我都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将他拖下来暴打一顿,更别提是按照昊哥那性子!”
温晴听了挑了下眉毛,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