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打定了主意,决定顺其自然,不再为窦德昌事的烦恼,毕竟这日子是他自己过,是好是坏,别人都无论权置疑。
她开始准备过秋的事宜。
宋宜春却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续房继室了——他屋里没个正经的女眷,总不是个事。
可和谁结亲好呢?
一想到这里,宋宜春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如果不是宋墨那逆子,他又怎么会连儿子都管不住,成为京都勋贵圈子里的笑话呢?
不过,还好皇后娘娘开恩,帮宋翰安排了一个差事,挽回了自己的一些颜面。
这样想来,他应该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谢个恩才是。
宋宜春吩咐曾五开了库房。
宋翰带了姚记炒货的糖炒花生过来看望宋宜春。
宋宜春很是高兴,从箱笼里拿出一副前朝的古画,道:“等过几天,我们一起进宫去给皇后娘娘磕个头,谢谢她老人家对你的关照。”
这也是宋翰此行的目的。
父亲不靠谱,宋墨靠不着,他唯有想办法紧紧地抱住皇后娘娘这根粗腿,不然他在锦衣卫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
宋翰高高兴兴地应了,回去做了好几件新衣裳,等到进宫那天,又拉着苗若素和柳红,季红几个左挑右选的,穿了件宝蓝色团花杭绸直裰去了宫里。
皇后见宋翰高大英俊,文质彬彬。不住地颔首,笑着对宋宜春道:“国公爷的两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真是难得。”
宋宜春却是见不得有人夸宋墨好。闻言立刻道:“这是您抬举这两个孩子。天恩还好,老实本份,忠厚宽和,天赐那却是个刺头,撞不得,惹不起,不信您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英国公出了个混世魔王。”
皇后哈哈地笑。道:“可见这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看别人的孩子都是好的,看自己的孩子却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心。照我说,你们家砚堂已经够不错了。你看这满朝文武。有谁比砚堂的年纪还小?你就知足了吧!”
宋宜春隐隐觉得皇后并不反感自己非议宋墨。
难道是因为宋墨拒绝了辽王求娶蒋琰之事让皇后娘娘觉得没有面子?
他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狠狠地告宋墨一状。因而笑道:“您是不知道。他从小被他母亲给惯坏了,任性的很,什么事都说一不二。可这世间的。不如意的十之**,哪能什么都顺他的意,他的这脾气啊……哎!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天恩的大舅兄有个朋友想进五城兵马司,跟他去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正烦着,不仅没帮忙,还训斥天恩,说他目无兄长,不知道规矩,天恩当时臊得满脸通红,到今天也不敢见他大舅兄的面。还有前几天……”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宋墨很多的不是。
皇后开始还笑盈盈地听着,后来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道:“我平时看着砚堂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如此。可见蒋夫人去世之后,他变了很多。”
如果能让皇后出来面收拾宋墨,那就再好不过了。
宋宜春想到皇后的手段,笑意就忍不住从眼底溢了出来。
“可不是。”他叹道,“他母亲在世的时候谁见着他不夸一声‘好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偏偏他如今又大长,不仅娶了媳妇,连儿子都有了,我总不能当着他媳妇、儿子的面训斥他吗?可他要是长此以往,以后只怕脾气会越来越暴躁,我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后微微一笑,语气中就带了几分试探,道:“要不,我找机会说说他?”
宋宜春心中大喜,脸上却流露出几分无奈摇着头道:“他现在位高权重,只怕等闲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要给他个教训就好。”
这下轮到皇后心中大喜了。
她笑道:“这件事我记下了,哪天抽空我教训他一顿。”
宋宜春感激地道谢,和宋翰退了下去。
两人一路无语地出了宫。
宋翰忙道:“父亲,皇后娘娘那里……”
宋宜春狠狠地瞪了宋翰一眼,道:“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你只要记往了,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是宫中贵人的天下。”
宋翰点头,直到回到家中,眉宇间还难掩兴奋。
晚上,他和柳红,季红胡天胡地一番后,懒洋洋地使柳红和季红服侍他梳洗。
苗安素坐在东厢房的大炕上,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赌气跑到东厢房来过夜的。现在好了,宋翰竟公然地带着柳红和季红歇在了内室。还好自己分了府出来,这院子里又都是自己的心腹,若是还在英国公府,恐怕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管事都能啐自己一脸的唾沫。
念头闪过,她心中一动。
季红和柳红不过中人之姿,宋翰如果只是喜欢美人,不何不买几个俏丽的丫鬟进来服侍他,非要季红和柳红侍寝不可?
或许,他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想到这些,她心如刀绞。
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苗安素默默地垂着泪。
季红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苗安素忙掏出帕子来擦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