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垃圾从运输车上卸下来,居民们一哄而上,也不管等那些垃圾全部倒完。全副武装的青壮年们冲在前面,妇女和小孩子们在边缘收捡,等这些垃圾全部卸下之后,他们会冲过去捡这一批中有价值的。
就算带着各类手套,但有些药物,仅仅只是沾上一点点,就会腐蚀出大块伤,而且垃圾堆上各种气体围绕,有害的不少,凭那些居民们所戴的劣质面罩是不可能完全挡住的。对他们的伤害xing绝对不小。
因为抢这些垃圾而被机械划伤,被药物侵蚀的居民们也顾不上处理伤口,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各种疤痕,他们没有钱去做修复处理,也没有必要去做,因为做了之后总会再有的。
垃圾堆上有很多苍蝇,大的小的都有。在飞车停下来之后,灰猫就冲过去那边玩苍蝇了。在这里那些居民只对药剂和药剂瓶感兴趣,至于一只猫,就算是一只膘肥的胖猫也没多少想法。
飞车停了之后,费兰德就走了出来,没坐轮椅,经过恢复治疗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往垃圾堆冲过去的肥猫,想了想四少说过的话,费兰德也没去管。
摆摆手,费兰德将保镖递过来的面罩推开,这边并不是垃圾处理厂,而且风向原因。这边的空气也不算太差,虽然有很明显的药物气息。但这点费兰德还受得了,只是有时候忍不住咳一咳。再说。要去找他导师,装得越可怜越好,反而全副武装来显摆自己的优越xing、显得自己格外异于这里居民的话,劝说的成功率绝对不会高。
让其中一个保镖留下来看着飞车,费兰德带着另外两个保镖以及西林三人,朝那条狭窄的街道走去。
通过一处小巷。在小巷深处,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布局风格和以前西林见过的利克拉伯的住所有些像,显然当年的利克拉伯受这位的影像不小。
还没进院就能闻到一些天然植物类药材的气味。院门开着。西林他们去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这是刚接受完治疗的人。从院子里能看到坐在大厅里面的一位老人,老人正给趴在那里的一位病人做推拿。因为没有治疗机械,很多时候必须用自己的双手。
老人又一双很好看的手,不同于一般老人那带着se斑和深深褶皱粗糙无比的手,久寻的手就像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光华带着韧xing。很多医生在没有机械辅助的时候就会像傻子似的,但久寻不是,他的双手就是很好的治疗机械。虽然见效并不一定快,效率也比不上那些疗养院的治疗仪,但在没有机械帮助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得了。
在老人旁边站着一个很壮的小伙子,看上去很憨厚,十七八岁的样子。此时这个小伙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的动作。
虽然费兰德见到久寻很激动,但也知道久寻在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所以也站在那里,没出声。只有呼吸和心跳示意着这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十分钟后,久寻起身,在那个壮小伙递来的盆里洗了个手,然后戴上手套,跟那位病人说了说,递过去一个药瓶,药瓶里面装着棕se的液体,那是已经配置好的,病人只用按照医嘱使用就行了。
处理好这位病人之后,久寻这才抬头看向院子里的几人。久寻的视线在院子里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费兰德身上,皱了皱眉,然后面上一动,眼里的光芒闪了闪,最后又平静下来。
“费兰德?”久寻缓缓说道。
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但西林几人还是听得出来,久寻见到费兰德并不像面上那样平静。
“老师……咳咳咳,老师,我终于找到你了!咳咳咳咳……”
久寻上前几步将跪在地上的费兰德扶起来,“你肺受伤了怎么不带呼吸面罩?这里的空气会让你这样的病人病情加重,虽然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但没有完全好之前还是不要接触这样的空气!”
费兰德眼中泛泪,又连咳了几声,说道:“得到您的消息我就立刻过来了,没想着戴那东西。”
西林:“……”
那两位保镖对于自家主人睁眼说瞎话的行为也没有半点异常表示,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在久寻面前的费兰德并不像西林刚见到的时候那么稳重,反而像个孩子似的在久寻面前装可怜。毕竟有那么几年的师生相处经验,对于久寻的脾气费兰德也了解一些。
久寻一边数落着费兰德不注意自己身体,一边让那个壮小伙拿过来一瓶药剂,给费兰德喷了喷,然后拉着费兰德走进屋子去。
“今天就先到这里,门关了。”久寻对那个壮小伙说道。
久寻拉着费兰德进屋,费兰德的一个保镖和修萨格就留在院子里,防止其他可疑人物或者某些找事的人过来。
“老师,四少……不是,施华境……也不是,利克拉伯……”
久寻恨不得直接在费兰德头上抽两下:“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多年了你那一激动就话都说不清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费兰德心道:我就在您老人家面前成这样。
当年的求学经历对于费兰德的影响太深,而且久寻对于自己亲自带的学生要求都特别高,不会像其他导师那样因为一些关系渠道或者学生的背景而有所宽松,所以每一次考试,每一次临床试验和论文撰写都是没有做半点假的,凭的都是真才实学。
真正在久寻手下坚持过来的学生现在在医学界混得都不错,只不过并不是每个都像费兰德这样对久寻还存着极深的师生情谊,他们从毕业的时候起就再也不想见到久寻了,这小老头太难伺候,脾气臭,要求高,还老爱训人,没几人能受得了他的脾气。
不过,正是因为费兰德对久寻还有极深的师生情谊,当年的影响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she的行为,每次在久寻面前,费兰德一着急就激动,一激动就言语不清了。为了这个不知道被久寻训过多少次。就像现在,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挨训。
知道当年自己遇到的那个叫利克拉伯的可怜小子其实是星盟政治大家族施家太子爷——人称四少的施华境,久寻沉默了半晌,对于费兰德提出要带他老人家离开的请求也不予回应。依照费兰德对于老人家的了解,久寻这是要拒绝了。
久寻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相应的,这种严格之下就是对学生的期望。事实上,久寻对于当年的利克拉伯的期望要比费兰德高得多,只不过,久寻当年遇到的是狼狈离家的利克拉伯,久寻记住的也只是那个带着些忧郁和自我堕落的小孩,而不是如今风华正茂手握重权的施家四少。
说白了,久寻有点仇富、仇权,当年他丢掉院士评选资格,被踹出工作贡献多年的高等教育学校,就吃亏在那些富人和权贵手上。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久寻虽然不说,但不代表他能忘掉当年的痛,相反,他记得很深。他也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yin,只不过,xing格如此,要改也改不了。
费兰德着急了,他知道自己一急也说不出什么让久寻改变主意的话,反而还可能让情况更糟糕,费兰德看向西林,施华境既然说西林可能帮上忙,那应该总能起点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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