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众将轰然允诺,鱼贯而出,各率本部军马过河去了。
“二位先生,随我前往横江看看吧。”林羽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墨韵痕和路闻歌随自己前往江边。
就如罗云起所说的一样,横江果然断流了,原本应是碧波荡漾的江面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河床。靠近江岸的地方,还有一些淤泥,越往河床中心,淤泥越少,到中间整个河床就成了一块光溜溜的大石板,上面光滑无比。在河床之上还躺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那应该多年来在河底积累的船只残骸,有些年头长的,已经布满了水草,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在林羽赶到江边时,已经有士兵开始渡河。最先到达的是风陵旅的重步兵队,他们穿着盔甲,带着兵器,在白将的带领下踏上河床,大踏步地朝对岸跑去。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支数百人的牧苏族队伍,牧苏族的士兵将装备全部用草绳捆好背在背上,光着脚,啪啪啪地跑上了河床,后来居上超过了重步兵。有些牧苏族的士兵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当拐杖,当看见在河床上胡乱蹦跳的河鱼之时,他们顺手将这些活鱼串在树枝上,一并带走了。
“二位,你们看横江为何会突然断流。”若非亲眼看见,林羽也很难想象之前还滚滚东逝的横江会突然干涸了。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若是人什么都知道,那就没有天威难测一说了。”墨韵痕对眼前的景象啧啧称奇,他也想不出来断流的原因。
“原因并不重要,如今横江断流,会断流多久还是未知,必须让士兵们尽快过河。再就是如果以后横江这个天险没了,西北军估计要重新布防了。”路闻歌虽然对横江断流的原因也很好奇,但他认为现在查清这件事没有意义。
“路先生言之有理。罗彦卿,你护送二位先生过河,命令过河的部队在对岸原地警戒。”林羽唤过罗彦卿让他送墨、路二人过河,随后对岳云命令道:“岳少保,让近卫营人马进入战斗状态,殿后警戒,我们最后过河。”
横江断流的异象也被磐若旅的哨探发现了,这奇异的景象让他们也呆立当场,不过当牧苏军开始过河之后,醒悟过来的他们迅速朝大营奔去。
“楚大人,你说西北军有何弱点?”张守义对楚晋生好奇地问道。
“二位将军,你看天都要亮了,二位是促膝长谈一整夜啊,不若先去休息如何。我们改日再聊。”楚晋生却故意停住不说,卖起了关子。
张守义和李长生哪里是促膝长谈一整夜,应是是互相抬了一整夜的杠才对,不过现在他们暂时站到了同一阵营,坚决不放楚晋生离开。
“好好好,我说。”看到张守义和李长生放弃了抬杠,楚晋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首先,西北三州的确是具有几条荣汉最赚钱的商路,但过于发达的商业和它独特的气候使得西北都没有独立完整的经济体系。就拿粮食来说,西北三州是荣汉军队最多的地方,但却是粮食产量最少的几个州之一,这三个州无法独立于中原地区存在。而且西北的商路虽然带动他们城市的繁荣,但最大头的贸易利益还是流入了中原、江南等大族的口袋里,一打起仗来,收入锐减的西北更需要中原地区对它进行输血。这也是为什么西北军如此强大,却始终对朝廷保持高度忠心的原因所在。”
“其次,西北军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但他们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的政治意图,说到底,不论是韦氏、明王还是我们蜀军,都是以政权为目标的。韦氏是北方和中原的士族代表,不过最近他们好像闹了点不愉快;明王是江南豪族和富商的代表;而蜀王,是一直蛰伏的巴州豪强的代表。这三股势力都是有明确的政治目标,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有一大批追随者在其后。而西北军呢,他们是纯粹的军事集团,谁当皇帝他们并不关心。”
“可是他们现在投靠了上京朝廷啊,没准韦氏就会命令他们来对付我们。”李长生突然插嘴道,他觉得西北军不过是被桓罗人牵制住了,等西北军解决了外患,这么锋利的刀韦应之没道理不用在内忧之上。
“呵呵,我已经说了,西北军根本算不得我们的对手,他们和我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等我们拿下上京,袁牧春自然会投靠我们,而他也没那么笨,会主动来对付我们,外敌就是他们最好的借口。”楚晋生瞄了一眼李长生,这个年青人看来也是只会打仗,不懂政治啊。
“楚大人说的不错,西北军不足为惧。而且我看韦氏是要到头了,南边徐州快要不保了,为了一点私人恩怨把黄州也送出去了,没了这两个粮仓,我看他拿什么养西北军。”
张守义说罢,和楚晋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李长生没笑,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张守义说的不对,他只是单纯不想跟这两个一起笑,搞得自己好像很认同他们一样。
“将军,不好了。”董任突然闯进了帅帐,神色匆忙,“牧苏军开始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