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同意了荣佖臣的主意,他让白毦亲卫先回驿馆,自己跟着荣佖臣去御王府,但陈到死活也要跟着他,没办法,林羽只好带上了陈到随行。
到了王府内,荣佖臣吩咐下人重新置备酒菜,把林羽迎进了自己住处,他平时很少来这里住,但里面布置得却很豪华。荣佖臣让人把灯点上,他自己站在一旁对林羽开玩笑:“我说林兄弟,你这个亲卫连你的话都敢不听啊?不过他比之前的那个油猴子苏成是尽职多了。”
林羽没有接话,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他们两人,他才郑重地说:“荣兄弟,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刚才外面那阵势,哪里是宵禁,分明就是戒严,出大事了。”
荣佖臣细想了一路上所见的情景,也嗅出一点不寻常的气息,他拉着林羽坐下两人慢慢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毫无头绪。
在皇宫内,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韦皇后、左相韦应之,内卫副统领万麓笙,旁边还有一个被绑着的内卫统领钱明辉,一干人众都默默地坐着不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宫内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晚上皇帝荣仕珉多喝了几杯,摇摇晃晃地走向寝宫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当时还没什么事,到了寝宫的荣仕珉感觉有些头疼,就躺下休息了,等在晚些的时候他已经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了。
被传召来的太医对皇帝的症状束手无策,年老一些的太医院院长壮着胆子对韦后说皇上看来是撑不过今晚了,要赶紧准备后事。
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荣仕珉微微撑开了双眼,死盯着房梁,因为不能说话,眼中满是焦虑。在皇上身边服侍了很久的太监海公公凑到韦后身边,小声说道:“皇后,房梁上放着陛下早已写好的遗诏,皇上这会怕是要取出来了。”
得到韦后的示意,海公公走到荣仕珉的跟前,大声说道:“皇上,您是不是要取出遗诏了?”
荣仕珉微微地动了动眼皮,海公公便让寝宫内的太医、太监、宫女都出去,自己亲自取来梯子将遗诏取下来。
韦后想打开存遗诏的箱子,海公公却避过韦后的手,说道:“当日陛下当着左右相和御亲王的面立下遗诏,言明必须当着左右相、御亲王、钱统领的面才能打开。”
“放肆。”韦后勃然大怒,“这么晚了,宫门已经上锁,哀家上哪去找他们?”
“左右相公务繁重,今夜都宿在枢密院,钱统领肩负皇宫安全重任,定在宫中值守。宫门虽然已经上锁,但只是接个御亲王根本不必开门。这是皇上的嘱托,奴才不敢违反,还请娘娘体谅奴才的难处。”海公公对着怒气冲冲的韦后,眼神不避不闪,居然强硬地对抗起来。
韦后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宫女去找几位大臣,顺便让人把寝宫内的那些太医、太监、宫女都看了起来。
“韦后,各位大人,现在就剩下御亲王没到,想来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皇上眼看就要不行了,我们赶紧把遗诏取出,也好让皇上安心而去。”说话的是内卫副统领万麓笙,不知怎的他居然跟着钱明辉一块进入寝宫了。
张与之看着皇帝确实要不行,和钱统领、左相对看了一眼,便同意了万麓笙的提议,海公公见几位大臣都同意了,便开箱取出了遗诏,递给了韦后。
看着到手的遗诏,韦后脸色阴晴不定,看完之后,她也不传给几位大臣,直接自己口述遗诏,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荣仕珉传位给了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韦后的儿子,小皇子荣佖骥。
“胡说八道,”右相张与之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皇帝立遗诏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亲眼目睹陛下写的是传位于太子殿下,你把遗诏给我,我不相信陛下会改变主意却不告诉我。”
韦后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就像是拔了毛的母鸡被人给丢到了大街上,她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们皇家的私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看遗诏。”
“娘娘还是把遗诏让我们看看的好。”钱明辉也站了起来,“皇家就是天家,事关天下,哪有什么私事可言。陛下既然要我们一起来拆开遗诏,我们自然有责任保证遗诏的真实性。”
“好,好。”韦后嘴上说着,却没有把遗诏交给张与之,而是丢到了地上。
张与之刚想去捡,脑后却挨了一记重击,昏倒在地,钱明辉刚想起身看怎么回事,一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