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痕摇摇头,惋惜道:“主公虽然年纪尚轻,等得起,可时间却不等主公啊。”
林羽一时被墨韵痕弄得摸不着头脑,他双手作揖,虚心求教道:“林羽不懂先生所言,还请先生赐教。”
墨韵痕身子前倾,低声说道:“主公现在可是西北军最年轻,最炙手可热的将领之一,恕学生直言,主公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凭的不是本事,而是袁公的赏识,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不错。”林羽大方承认自己的升迁靠的全是袁沐公的关系,“我前五年在沙湖,一直是个大头兵,直到机缘巧合,进了西北军,认识了袁焕,才平步青云,不到五年时间便完成了从士兵到将军的蜕变。没有元帅,就没有我的今天。”
“对啊,所以全军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对主公不服的,不过主公无需为此烦恼。”墨韵痕对林羽的坦诚和气度还是极为满意的,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恼羞成怒了,他笑着说道:“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侯爵,而有的人一进军中便是校尉,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很好的家世背景,这种事哪有公平一说。那些不服主公的人,并不是因为主公靠着关系升迁而不服,而是因为这种好事没落到自己头上才不服的。”
说到这里,墨韵痕看林羽喝光了杯中里的茶水,便举起茶壶给林羽空了的杯中倒满水,接着讲道:“主公升迁太快,根基便不牢固,所系都在袁公一人身上。元帅今年已经满六十岁了,精力已是大不如前,主公要趁自己的政治资源还在的时候,尽可能将其作用最大化。主公还要尽可能在军中安插得力人手,拉拢人才,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即使袁公不在元帅一职了,主公也有晋升的本钱啊。”
“我能当上将军,已经非常满意了,不敢奢求更多。若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是我的福气,如果只能停留卫管一级那也是我的命数,万事随意吧。”
“没想到主公如此豁达,是学生多虑了。不过主公即使无意去争那高位,刚才学生所言也不是废话。”墨韵痕自嘲地笑了笑,转头对着一直在旁边倾听的采薇二人道:“二位姑娘,学生有点饿了,何时能开饭啊?”
“你们等着,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弄点好吃的送过来。”采薇听了墨韵痕的话,拉着如雪匆匆去厨房了。
看到采薇二人走出了船舱,林羽对着墨韵痕说道:“先生支开采薇和如雪,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话对我说。”
“我就知道瞒不过主公。”墨韵痕小声说道:“学生夜观天象,发现我朝气运突转,变得晦涩不明,前景难以琢磨,可能要出大事。”
林羽当墨韵痕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他对星象一说原本就不大信,也没把墨韵痕刚才所言放在心上,他笑着说:“我朝国力强盛,张相改革在即,只会越来越好,哪会有什么大事。”
墨韵痕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同意林羽的话:“从明面上是这样,但是老师对我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事?”林羽收起笑容,他对计无双的话还是非常相信的。
“老师推测,陛下阳寿将尽,陛下正为储君上台铺路,我想如是这样,荣汉政权的交接必有岔子。”墨韵痕肯定地说道,“主公不为别的,仅为自保,也要早做打算啊。”
听到墨韵痕的惊人之言,林羽只是淡淡说道:“先生这些话,只怕元帅和军师没有交待你对我说吧?”
“这当然是军师和元帅的秘密。”墨韵痕大方地回应道,“学生在见主公之前,已经仔细研究了主公的过往,出身贫寒、起于微末,但现在确是西北军最年轻的将领之一。看主公面相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最近天上却出现了一颗主公的将星,如此异象叫人着实费解。”
说完墨韵痕站起身,向林羽鞠了一躬,认真说道:“学生不才,愿追谁主公,若是天下果然如学生所言风云色变,便与主公共立一番功业;若是学生看错了,那是学生学识才浅,便给主公当一辈子主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