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当当的走出皇宫后,凤惊华翻身上马,回阴府。
这次,她没有像来时那般专挑人多热闹的大街大道走,而是尽挑一些人少、冷僻的街巷走,而且骑马骑得相当快。
狩王的几名暗探穿着便装,也是骑马,分别在前后探路和垫后。
凤惊华的脸色已经没有在宫里那么悠闲。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危机正在等着她,她不知道那个危机会何时爆发。
如此绕来绕去半天后,阴府已经不那么远了,再骑马半刻钟左右就能抵达。
然而,她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探路的暗探停在前方,一动不动。
她心知有异,策马上前:“怎么了?”
暗探道:“被包围了,夫人请勿轻举妄动。”
凤惊华心里一惊,这条路可是光明正道,就算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家家户户收工、做饭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多了,但也绝不是可以大打出手的时候。
那个男人,还真是嚣张和勇猛得令她极度无语。
她从那名暗探的身侧走到前面,没看到前方有人拦路,然而左右张望,却看到两边的高墙上、高楼上的窗台后面,都有脑袋露出来,那些脑袋的主人的手里,都已经搭上了弓箭,对准了她。
她看向后面,垫后的暗探已经跟到,脸色也极为凝重:“夫人,后面已经被断了。”
凤惊华叹息着,跳下马背,大声道:“连横,你出来,咱们说完再打。”
“凤惊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个杀机腾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凤惊华转头,看到连横背着手,就像突然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他的表情,就像饥饿却精力充沛的猛虎看到了羊羔一样,必定会将她撕碎吞下。
如果还是那个跟秋夜弦“相爱”的凤惊华,见到这样的连横,一定会多多少心生惧意,但现在的凤惊华却露出坦荡的微笑,就像看到老朋友一样走上前去:“连横,我这几天一直想找你,把话跟你说清楚,但一直联系不上你。好在你脑子不错,没有贸然杀掉我,还知道要给我一个说明的机会。”
她还是“花京儿”时,就与连横是盟友,但她恢复“凤惊华”的身份这事,连横并不知道,而且她本来就是连横的仇人,连横知道凤惊华重现天洲,岂有不对她下手之理?
所以,她一直在提防着连横对她进行暗杀。
她今天进宫的事情,连横一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但不知道她走哪条路线,也来不及部署埋伏,而她一定会从宫里回阴府的事情,却是可以预见的。
她回来时尽走冷僻的路线,还骑马骑得这么快,就是为了防止连横不知躲在哪里,冷不防的给她一箭。
但她真没想到,光天化日,在这条平时路人并不少的街道上,他竟敢直接封路,直接占用百姓的宅子进行埋伏,还赌上她会从这里通过的机率,成功的拦截住她。
连横确实很有胆量。这样的人若是为将,必是猛将。
连横盯着她:“我会让你说话,但你一定会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里。”
他现在就能杀掉凤惊华,但他不想这么便宜了她,猫捉到老鼠,总是要玩上一玩才撕了它。
不过,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声音还有点熟悉?
凤惊华走到他的面前,坦然:“连横,我是与你有仇,但我也只是秋夜弦的棋子,而且还是一颗废棋,我现在已经与秋夜弦反目。你与其杀掉我,不如利用我,我们一起收拾掉秋夜弦。”
连横狞笑:“你舍得收拾秋夜弦吗?”
凤惊华道:“你在阴府里也有自己的人,如果你打算不择手段的杀掉我,未必没有机会,但你还是想先活捉我,就说明你也想到了能不能利用我这一点。”
她和阴九杀都考虑到了连横的事情,所以阴九杀在她身边放了许多暗探保护,晚上有他在她身侧,连横放在阴府的人这几天都没有动手。
直到今天,她要出门,还要出去很长时间,这是连横在短期内能截住她的最好机会了。
她在防连横,但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连横是有脑子的野兽,知道她跟狩王现在的作法定会得罪秋夜弦,秋夜弦不可能容下他们,他跟狩王继续保持合作,一定会比跟她、狩王反目好得多。
但她担心连横的手下控制不住杀意,一旦有机会就将她杀了,所以她还是小心翼翼,时刻提防遭到暗算。
连横冷笑:“我只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果凤惊华是真的跟秋夜弦反目,那么当然可以利用,毕竟他现在的目标可不单单是杀掉秋夜弦,更重要的是将小殿下送上皇位。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与支持,而不只能单靠血月兵团的这点人玩玩暗杀。
只是,他很明白让一个女人去杀她深爱或曾经深爱的男人,太难,因此,这个女人并不可信,也不可靠,他对她并没有抱太大的指望。
凤惊华沉默半晌后,没有多说废话,开门见山的道:“不久之前,我还是狩王的花夫人。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应该知道我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