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少爷,牡丹姑娘来了。”红妈妈领着白牡丹走了过来。
正抱着怀里姑娘作乐的一众公子哥都看了过来,孙通的一双眼睛更是盯的牢牢的,就想着要看看这名动整个定阳的牡丹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连他这个知府公子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才能见到。
只见来人一袭深绯色云烟长裙,绣着白色的牡丹,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仅插了一支金簪,柳腰盈盈,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但她低垂着头,又刚好背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脸。
他很不客气的道:“红妈妈,这儿没你的事了。”挡在那里像门神让他欣赏不了美人。
红妈妈看着众人噌然发亮的眼睛,打了记眼色示意一旁的姑娘们都留意些后,就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牡丹见过各位公子。”白牡丹盈盈福身,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一丝清脆,听入耳中,可谓是别有风味。
还未看见面容,却光是这声音,光是这身段,就让在场不少人都眼睛一亮了。
孙通暗吸了吸口水,轻咳一声,正了正姿势,故作正经的道:“抬起头让本少爷瞧瞧。”
白牡丹慢慢的抬起了头。
众人看着眼前宛如出水芙蓉般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张大的嘴就再也没合拢,确实是美人儿,难怪她一来,就力压群芳,成为定阳的头牌,艳名远扬。
孙通则霍地一声站了起来,面色大变,失声惊道:“你……你是……”想到她的身份,他立马噤声。
白牡丹并没有因为被人认出来而惊慌失措,微笑着打量了眼前人一眼,淡声道:“牡丹与公子相识?”
孙通连连摇头:“没……没有。”一年前,他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她当然不可能会认识她,只是她……却是他曾经的梦中仙子,可望而不可及。
孙通满心的色欲和淫念在看清楚此人竟然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史凝湘时,只得激动莫名。
“通少……”
“你们都出去。”孙通突然转回头命令道。
“通少爷想吃独食……”话音还在飘,人已经飞出去了。
那语出调戏的人被孙通一脚踹坐到了地上,惊愕的看着孙通。
正服侍着众人的姑娘们都吓的尖叫起来。
众人都呆住了,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孙通不是在开玩笑。
那被踹坐在地上的人是城中油行富商的独子,打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在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
待到回神后,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孙通的鼻子骂道:“孙通,老子操你娘,你以为你什么东西,老子愿意和你称兄道弟,是抬举你,给我三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是不是?别以为你老子是个知府,就敢在小爷我们面前叫嚣,这定阳你们孙家能不能站稳还是个问题呢。”
孙通面色阴沉下来:“滚。”
那油行少爷气不过,却被同来的其余的人打圆场硬拉着离开了。
“你们也出去。”孙通这话是对着那些吓的瑟瑟发抖的姑娘们说的。
那些姑娘们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红妈妈的吩咐要照拂着牡丹,全都冲了出去。
厢房内,只剩下孙通和白牡丹以及她身后跟随的两名侍女。
白牡丹看着眼前的场面,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看着孙通问道:“孙少爷这是为何?”
孙通憋红了一张脸,有些拘谨的出声:“史……史小姐,请坐。”
“孙少爷,如今小女子姓白名牡丹,并非是您所唤的史小姐。”
孙通抿了抿嘴,看着她:“我知道。”他虽然好女色,什么作为都没有,但他出身官宦之家,该明白的事还是明白的。
白牡丹垂眸沉吟片刻后,走了过去坐下,低眉低眼的道:“听闻令尊大人年初才来定阳上任,是……从京城而来?”
孙通看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立马移开,点了点头,又见她低着头看不见,忙回答道:“是的。”
白牡丹没有再出声,只是执起酒壶起身替他斟上酒。
孙通的目光随着她而移动,想看又想顾忌,却又忍不住,他没想到会在定阳遇见她,老天待他不薄。
“那……那个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定阳了?”
“嗯。”
见她虽然不复以往的心高气傲,可却自有沉淀下来的沉静如水,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风尘味,孙通心头冒起的苗头又灭了下去。
“我……你……那个……”有心想和她套近乎,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如此,白牡丹抬眸看着他。
孙通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我替你赎身。”
白牡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见她并没有欢喜,只有讶异,孙通反而坚信了自己的念头,重复道:“我替你赎身。”
“我是官妓发卖,未满五年,不能赎身的,公子。”
“我当然知……嗯,我是说我听说过。”孙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可是风月场上的熟客,自然熟知这些规则。
白牡丹垂眸,端起一杯酒:“牡丹敬公子。”
孙通端起酒杯怔怔的与她相碰,只觉得这一切都有如梦中一般不踏实。
“我求我爹,他一定有办法可以帮你赎身的。”
白牡丹轻轻一笑,没有言语。
见她似乎不信,孙通站起身一把抓过酒壶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斩钉截铁的道:“你等着我,我一定有办法给你赎身。”
说完也不等白牡丹反应,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牡……通少爷?”听闻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红妈妈刚进门就差点撞上孙通。
孙通一把抓住她,从怀里掏出十数张银票塞到了红妈妈手里,威胁道:“本少将史……牡丹姑娘包了,不许再让她接客。”
红妈妈惊愕的看着他脚下生风般的离开,怔怔然的转身走进房间。
白牡丹正坐在桌前,径直细细品酒。
“牡丹,这……这怎么回事?”
白牡丹淡淡一笑:“没什么。”
红妈妈见她不想说,也不强求,忙道:“主子回来了,你快上去侍候着。”
白牡丹身子一颤,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是,牡丹知道了。”
布置的甚是清雅的船舱二楼,宇文峥半趟在临窗的软榻上阖眼养神。
白牡丹轻步走了进去:“牡丹见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