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文呼吸一窒,鼻孔微张,揉着太阳穴分明在掩饰自己的慌张神态,其实前几夜暴露行踪,他本不该在风口浪尖再次行动。
只不过因为心中有想守护的人,逼着他不得不尽快抓到九十九名少女,交给背后指使他的人。
再一个原因就是,他本以为谢晚会知难而退,打消对他的逼问,想不到谢晚居然缠上了他,这就有些棘手了。
陈佩文瘦削的手掌下遮挡的是一张略微泛红的脸,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
两个月之内若是他不能凑齐九十九个少女,就永远守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他绝不能让谢晚坏了他的好事!
尽管街坊邻居始终向着陈佩文说话,但陈佩文心中却久久不能平息,他佯装心烦意乱,将额角的手掌收回。
扫向谢晚的目光无奈之中暗藏杀机,只有谢晚看得见他眼里的血丝,他的声音很轻,略为颤抖:“昨夜我确实不在家。”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目瞪口呆的等着陈秀才的下文。
众人都想得到陈佩文自然不会说出,是他劫走了王寡妇的女儿之类的话,却不由自主的心里绷了根弦,期待有什么亮点出现。
然而陈佩文的回答只是平淡无奇:“但我是去走访城外的二叔,不是你说的什么抢别人家姑娘!”
谢晚冷冷一笑:“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昨晚真的在你二叔家?我量你也不敢让我们现在就去你二叔家当面对质,采花贼,我迟早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谢晚放出这一番狠话,让一旁的街坊邻居都愣了愣,觉得一个傻子能够说出这些话实在古怪。
就在众人对谢晚所言将信将疑时,沈韶轩突然冲了过来,把人群中央的谢晚一拉,骂道:“你这傻子,又偷穿别人的衣服出来闯祸!”
众人这才释然,说来说去,谢晚依然是个傻子!
于是围观者觉得无趣,纷纷散开,只留陈佩文站在原处,对沈韶轩拱了拱手:“见过沈公子。”
沈韶轩挑了挑眉毛,笑容既不友善也不冷酷。
他斜了陈佩文一眼,云淡风轻道:“我家这个下人脑子有时候正常,有时候不正常,前两天她和我一起见过采花贼之后,头脑又开始发昏,不过我看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想当采花贼也不够格!”
陈佩文恭恭敬敬的扯着嘴角点头笑了笑,那夜心慌意乱,他也没时间弄清楚沈韶轩和谢晚为何会发现他。
只是眼下看来,在沈韶轩眼里,谢晚也的确是个傻子,但看沈韶轩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疑虑。
“不过有时候傻子说话也未必空穴来风,再怎么说她也是亲眼见过采花贼的人,陈秀才,听说昨天你去医馆治腰伤,方不方便让本少爷看看你伤在哪儿啊?”
不知为何,陈秀才一听沈韶轩要检查他的伤势,居然毫不避讳,他找了条巷子,将长衫从侧边掀开。
看见陈佩文腰上仅有些淤青时,沈韶轩十分惊诧。
又听陈佩文解释:“前几日背了些柴火回家,一不小心就把腰给伤了,公子可看清楚了?”
沈韶轩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我早说过你不可能是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