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看你那熊样,真给大元帝国的军人丢脸!”铁锅殿下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严肃地对着这个软骨头俘虏,等对方坐在地上,唯唯诺诺看着自己,这才慢吞吞问道:“你的姓名、来历、这次出兵的目的,都给老子说清楚了,否则可别怪老子不讲情面!”玩弄着手里的明晃晃的钢刀,铁锅沉稳的审问着惶恐不已的俘虏,很快就把事情前因后果搞明白了。
事情起因还得回到前几天朝廷发生的一件事情说起。被迫释放了马脸番僧兄弟之后,燕铁木儿王爷可是心有不甘,这两个可恶的家伙不仅绑架过自己孙子,还放火烧了自家小半个院落。最为可恨的,两人不止一次将死猫烂狗扔到自己家门口,让自己丢人出丑,心烦意乱,差点气得发疯。如今竟然有人从中作梗,动用了皇上出马要人,可见幕后黑手实力不一般,尽管表面上看是护国寺高僧出面要人,经过自己的亲信调查,推手却是左丞相伯颜他们搞的鬼,燕铁木儿马上就把报仇的矛头对准了伯颜派系。
“陛下,老臣近来精力可是大大不济,加上这帝国全境灾荒不断,异象时有发生,继续下去可能危及国本,为此作为中枢首辅,臣理当为君分忧,为国尽忠,请陛下罢免臣的右丞相之职以求上苍平息灾祸。”
“爱卿,天灾人祸降临,最应该承担罪责的本是寡人,与爱卿无干。爱卿正值壮年,本应替朕分忧,何来辞职一说,爱卿再也休提此事!”
“唉,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前几日听说伯颜左丞相派人到了耽罗牧马场,提调数百匹上好胡马,不知可有此事?”燕铁木儿逐步深入,逐渐转入正题:“臣还听说,伯颜丞相多于番僧联络,甚至亲自为皇后娘娘推荐了几名年轻识浅,专会巧言蜜语,蛊惑人心智的来路不明的僧道之人进后宫如进自家院落,这也太,太有损娘娘的清誉了!”说到后面,太平王爷逐渐变得语调低沉,满脸羞愧的样子。偷眼看御座上的那位脸色青红不定,心下暗喜,趁机转了话题:“陛下,老臣还听说,伯颜丞相派到后宫的僧道之流,多言二皇子不宜久居大内,更不宜继承大统,以至于皇后娘娘打算把皇子送入普通民家养护,这成何体统?简直是大逆不道,扰乱皇家正统吗,其意险恶,其心可诛!想我圣明天子决不会被奸人迷了法眼。”
“臣还听说,伯颜丞相建议把那发配耽罗的妥懽帖睦尔捞回大陆,扶立为皇家正统,不知陛下是否真有如此打算?”
耳朵软,缺乏主见,优柔寡断性格的当今天子,听了燕铁木儿虚虚实实,遮遮掩掩不知真实想法,但却很是让人深思的一番话语,心中起落不定,最后答应了燕铁木儿提出的,派专员前往耽罗保护妥懽帖木儿安全;将另一个侄子,明宗皇后八步沙所生的懿璘质班,也就是妥懽帖睦尔的异母弟弟养为继子,而把自己亲生儿子燕帖古思送到了燕铁木儿家中收养;有收养了燕铁木儿的小儿子作为义子。一系列举措下来,可是让朝廷内外议论纷纷,猜测揣摩不定。
且说那太平王府的护卫官勃伦赤,被燕铁木儿王爷付以重任,带着皇上的密旨,实际上是燕铁木儿亲手炮制的,带着一队亲兵火速赶往了辽阳。计划从那块东去进入高丽,然后自高丽东部让大元水师送自己前往隔海相望的耽罗岛履行使命。说什么也没想到,还没出京畿地面,刚刚过了通州,就被一群蒙面人打劫,自己九死一生逃到了葫芦岛,堪堪保全了性命,却不敢回到京师复命,因为丢了圣旨,回去估计也是死罪,就近躲到了一个渔村里。
“你见过圣旨?”铁锅可不清楚,朝廷的剧烈内斗竟然牵扯到自己头上,继续审问对方。
“没,下官可没那资格,不过听达鲁花赤大人的意思,这圣旨好像是太平王爷派人送过来的,古怪的是,钦差竟然是个和尚!”
这倒不足为奇,因为皇帝夫妇尤其迷信僧道,在宫中还立着佛室道堂呢,遇到难题就求助于佛祖道圣帮助,为此,可是对僧道多有馈赠,甚至任命为高管。至于派做钦差,自己是没听说过,那也只能说明自己见识少些而已,这一点到没引起他的重视。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铁锅马上站起身来,将佩刀掷给对方,平静说道:“你也是奉命行事,本殿下不怪罪你,”
“殿下?您是?”那军官睁大眼睛,盯了这个年少英武的少年好一会儿,突然问道:“难道您就是皇子殿下?”也不等铁锅承认,一下子重新跪倒地上,恭敬地叩了几个头,哆嗦着嘴唇说道:“殿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真的该死啊!”
这下倒是把铁锅殿下搞糊涂了,不解的看着眼泪汪汪的军官,直到对方说明了自己身份,这才恍然大悟,心下暗呼侥幸,急忙把对方拉了起来,变了态度的一番促膝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