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勉之却还在强自辩解,脸上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建斗,这还须有人指使么?你如今当了这督师,整日与这莽夫打交道,你连你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你卢建斗可是我名教中的进士,你就愿意相信这些不知大义的莽夫,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同窗?”
卢象升看着那陈勉之的模样,却是一挥手“左右,将他给我拿下!”
卢象升身边的亲卫,这些人大多都跟着杨铨出去过,对于杨铨也还都是认可的,听着这陈勉之一口一个莽夫,一口一个提防。让这些亲卫早就听得心头火起,待卢象升这么一吩咐,立马几个人将这陈勉之抓住。
“卢建斗!我如今可是秀才身份!没有南直隶学政衙门的剥夺功名,哪怕你就是兵部侍郎宣大总督,也没有权利将我拿下狱!”陈勉之显然没有想到,这卢象升会一点不念旧情,上来就要让人将自己抓起来,
卢象升冷笑“抓不得你么?太祖大诰,军民一切利病丶并不许生员建言。果有一切军民利病之事丶许当该有司丶在野贤人丶有志壮士丶质朴农夫丶商贾技艺丶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当。惟生员不许。况且你陈勉之还涉及我宣大军事机密,不用禀明学政就可以将你拿下!”
卢象升这话一说出来,本来还在强自辩解的陈勉之,登时脸色大变。
“陈勉之,咱们也同窗多年,你是什么人,我比你还清楚,若是你看些八股样文,我还相信,可你何时学会算命相面?话中处处漏洞,听我一句劝,还是将知道的都说了罢,免得嘴硬,没了性命!”
陈逸之听见这话,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他方才说这么多,原以为卢象升看着自己这个同窗的面子,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是不成想,平日里老老实实好说话的卢象升,恼了竟然要自己的性命!
“我,我说,这些都是郝将军手下陈烨让我说的,和我无关呐”陈逸之摊在地上喃喃说道。
看着这人的样子,卢象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本来这个老同学来自己这个打秋风,招待一下,哪怕送些银两也是无妨,可是自己这个老同窗,又犯了不知进退的毛病,军国大事,其实他这样一个秀才可以参与的,不过今日的事情,他卢象升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因无他,乡愿而已。
今日他卢象升若是将陈逸之真的关起来,明天这士林非议,估计都能逼得他卢象升辞官不做。想到这里,卢象升摆了摆手“来人,将陈先生带回去休息,注意,不要让其他的人接触他!”
“是!”几个士兵从这后边走了出来,带着卢象升,想着城中走了过去。看着被先一步带走的陈逸之,卢象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由的他担心,他的天雄军中的那些人,恐怕已经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