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应下了。”裕亲王蹭一下站起身来,懒得和顾轻舟耍嘴皮子,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
而三个月之后,随着香胰子的热销,看着顾轻舟日进斗金,却平白担了名声的裕亲王恨不能弄死答应爽快的自己!自己就是被顾轻舟卖了还给他数银子的蠢货!
……
书房里,湛非鱼看着给自己检查功课的殷无衍,小脸严肃的紧绷着,身体站的笔直,这态度端正的让一旁的重光憋着笑,胖丫头真把七爷当成严厉的夫子了。
“文章写的不错,字也有进步。”殷无衍声音依旧冷漠,凤眸里却是赞赏和自豪,如此勤奋刻苦的小姑娘就该名扬天下。
湛非鱼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小脸上漾出笑容,“我会继续努力的!”
“胖丫头,县试、府试也就罢了,可院试你就危险了,江南道学政陈大人是大皇子的舅舅,你把大皇子一脉得罪的死死的,这个秀才功名只怕是无望了。”幸灾乐祸的重光泼了一瓢冷水。
县试在本县考,府试则在南宣府,而院试一般都是学政主持,县官不如现管,学政要对付湛非鱼一个小白身,简直不要太容易。
湛非鱼白眼瞪了过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小白牙,“有老师在,但凡有人敢在科举里动手脚,老师必定让他官位不保!”
湛非鱼好欺负,顾轻舟可不是善茬!
针对他唯一的小弟子,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顾轻舟要是干不掉学政陈大人,湛非鱼把名字倒过来写!
好凶残的胖丫头,杀气十足啊!不过想到顾轻舟在朝堂里举足轻重的地位,重光叹息一声,得,自己果真是杞人忧天了。
殷无衍看着气势汹汹的湛非鱼,小姑娘没半点畏惧之色,骄傲的昂着肉乎乎的下巴,张狂又嘚瑟的好似亮出了獠牙的小兽,看得出她对顾轻舟的信任和依赖。
莫名的,殷无衍感觉有点不痛快,面容看着更为冰冷。
怎么感觉后背有点发毛,重光瞄了一眼自家七爷,对上他冷厉的凤眸,重光咻一下坐直了身体,自己不该开口打扰胖丫头读书,王爷这眼神好似要把自己给凌迟了。
同样感觉敏锐的湛非鱼也是头皮一麻,读书的时候最忌分心,自己得意忘形了!
“大哥哥,我在收笔的时候感觉……”湛非鱼立刻回归到功课上,指着临摹的几个字,最后一捺收笔的时候总写不好。
看着一个教一个学的两人,死里逃生的重光不由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打扰湛非鱼读书了,季朝策说错了,七爷不是在养小媳妇,他是在培养小弟子,日后状元及第的那种!
直到半个时辰后休息时,书房里的气氛才轻松下来。
湛非鱼喝了一口酸梅汤,瞄了一眼离开的殷无衍,总感觉大哥哥有点不高兴,可仔细想了想也没发生什么啊。
“胖丫头。”重光咻一下掠了过来,凑到湛非鱼身边,看着自家七爷的身影远去了,这才问道:“是不是你文章写的太差,让七爷生气了?”
“大哥哥一开始还夸我文章写得好,字也有进步。”湛非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重光,眯着眼怀疑的瞅着他,“一定是你刚刚乱说话,打扰我做功课!”
“你这是欲加之罪啊!”重光不买账了,还迁怒的揉了揉湛非鱼的头,力度之大,直接把她梳好的发髻揉成了鸡窝头。
双手往头顶一抹,乱糟糟的头发让湛非鱼炸毛了,嗷了一嗓子就扑了上来。
“哈哈,你这个小跛子还挺凶悍!”看着单脚跳的湛非鱼,避开的重光哈哈大笑的嘲讽起来,“来把,小爷就站这里等着你!”
叔可忍婶不可忍!湛非鱼气的牙痒痒,也顾不得腿弯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嗷嗷叫唤的扑过去。
片刻后。
“胖丫头,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吧,想打我,啧啧,下辈子重新投胎才有可能!”重光将人脸朝下的摁在椅子上,嘴上嘲笑,左手还不时的在她的头上揉几把,原本的鸡窝头直接变成了披头散发。
技不如人被揍的湛非鱼气的牙痒痒,好吧,甭管是偷袭还是正面攻击,她这小身板的确不是重光叔的对手!
“呵呵,好大的威风啊!”突然,门外的声音响起,顾轻舟看着书房里的一幕,直接气笑了,自己不过是小憩了半个时辰,小弟子就被人给欺负了。
裕亲王简直没眼看了,眼刀子咻咻的瞪向重光,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欺负八岁的小姑娘,你还挺得意上了!还不放手,要把人给摁死吗?”
被抓包的重光傻眼了,呆愣愣的转过身,看着门外的三人,只感觉晴天霹雳的重光恨不能让自己死一回,顾大人和裕亲王也就罢了,关键是七爷也在啊。
“老师,重光叔欺负我!”终于得到自由的湛非鱼起身就告状。
头发凌乱的披散下来,刚刚被重光摁住了,这会右脸颊还有点发红,气鼓鼓脸颊的湛非鱼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怜。
“重光叔还骂我是小跛子!”湛非鱼再次补刀,得意的小眼神瞄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重光,让他欺负自己,嘲笑自己,该!
“有老师在,欺负你的人必定会被你更惨。”顾轻舟大步走进书房,安抚的摸了摸湛非鱼的小脑袋,冰冷冷的眼神看着重光,“无衍,这是你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不要啊!重光哀求的看向顾轻舟和湛非鱼师徒俩,他宁可被顾大人罚,也不愿意让七爷来惩罚自己!
殷无衍也没想到自己离开不过片刻,重光就胡闹上了,小姑娘被欺负很了,眼角还有点发红,头发披散着,偷偷瞄了一眼,怯生生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把她藏在心里好好保护。
“腿上的伤还疼吗?”殷无衍没理会重光,关切的看向湛非鱼,却是单膝跪地的蹲下身来,卷起湛非鱼的裤腿,好在腿弯处的伤口用了顶好的伤药,已经收疤了。
“我没事,不疼了。”湛非鱼低声道,有点尴尬的把散落的头发顺到了耳朵后面。
一想到刚刚那怂样,好似被摁住背壳无法翻身的小乌龟,湛非鱼脸颊蹭一下红了起来,太丢人了。
检查了伤口的殷无衍起身,看着尴尬又羞愧的小姑娘,刚刚憋闷的情绪忽然又好了,安抚的摸了摸湛非鱼的头,“我让重光跟着你一起参加县试,他什么时候考完了什么时候再回禁龙卫。”
“七爷?”重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的看向殷无衍。
可看着自家七爷冰冷无情的面容,余下的话又被吞了下去,七爷一贯是言出必行,所以自己要去参加科举?
顾轻舟和裕亲王知道殷无衍对湛非鱼好,可两人真没想到心性高傲的殷无衍竟然会单膝跪地的给湛非鱼检查伤口,放眼大庆朝,估计也就宫里那几位能让他下跪了。
所以此刻听到殷无衍对重光的惩罚,顾轻舟和裕亲王反而没有那么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