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曼这个人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很识趣,明白审时度势的道理。像眼下这种摸不清底细的情况,她就管不上什么气节不气节的,敌人叫她不要叫,那她肯定不会拧着干。咳咳,可能有的人觉得这样不够硬气,可有硬气这个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好使的,要看对象的嘛。自己现在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你还跟那霍霍生风的屠刀对着干嘛?想死得快些么?激怒敌人的事不能干,除非是策略需要,这是苏思曼的原则。何况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鬼地方,叫破喉咙也是白费力气。何不留着点力气自救,即使梁少钧的人不能及时来救,只要自己表现得乖乖地,总能叫对方掉以轻心的,到时候寻机逃跑也不是没可能。
那人见她懂事,似很满意,很快就松开了手。
“能给我换个姿势么?”苏思曼很小声地问,艰难地扭了扭肩膀,被绑在这里也不晓得多久了,身子都已经麻木了,真难受啊。还好她能苦中作乐,自己想法子引开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不然肉-体上的苦楚就够难熬的。
那人道:“恐怕还要再委屈太子妃一阵。”声音虽轻,但是语气却并不是冷冰冰的,似乎还带了点谦恭。
苏思曼只觉漆黑的眼前似乎燃起了一团亮光,心中顿时亮堂起来,但又有点儿不太确定。这称呼和语气,可不大像是敌人啊!
有好一会儿,又陷入了沉寂,那人无声无息地,但是苏思曼知道他没走。她直觉他警惕性极高,而且武功肯定不弱,这会儿估计又是在留意四处的动静。苏思曼猜测着,一时也不出声。
身侧传来咔嚓的细微声响,随后苏思曼感觉身上一松,绷在腿、腰腹和肩膀上的束缚感没有了。苏思曼一时间没敢动弹,等麻木劲过了,才像蚕蛹一样扭动几下身子——手脚和身子可还五花大绑着哪!
那人道:“只能这样了。”
苏思曼嘿嘿笑了两声,扭身坐了起来,厚脸皮道:“索性把手松了吧,脚捆着没事儿,我没打算逃跑的。”
“……”
那人似思想斗争得厉害,好半天才无言地走到苏思曼身后,将绳索解开。
苏思曼活动了活动手腕手指,低声玩笑道:“你也真是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将头上绑的鬼东西给我扯下来么。”说着自己便手脚麻利地将绑眼睛的布巾扒拉下来,使劲眨了眨眼,突然从黑暗中解放出来,眼睛还有点不习惯哪,好在这鬼地方光线很暗,倒没闪着她的眼。苏思曼眼睛适应环境后,就开始就着那微弱的光线打量眼前的人。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结实,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一双眼炯炯有神。
“一路上背我来的,是你吧?”苏思曼脱口而出。
那人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把我从这儿弄走?”
“目前还不到时候,还得委屈太子妃一阵。”
得,说了等于没说!
苏思曼无语地烦了个白眼。缓过劲来,苏思曼伸手又要去解脚上的束缚,却被那人制止了。得,那不解就不解吧,反正暂时也跑不掉。
看她情绪明显低落了些,那人忙伸手探入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将一个小纸包献宝似的郑重递到苏思曼面前。苏思曼一脸疑惑,接过一看,一时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或者什么荷枪实弹的东西,哪知道是还散着点余温的包子!
苏思曼不由得想起之前吃过的三顿冷馒头,唉,三顿冷馒头啊!
三顿,又提醒了她另一件事,这么说她离宫少说也得有一天了!
按着出宫前的安排,烧香祈福也就一天的功夫,她这头还回不去宫里,查起来可怎么办?碧玺可应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