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壁的上方,是一片倾斜的下坡路,冰面上覆盖着大约三四厘米厚的积雪,借由着这些积雪,虽然是下坡路,但没有我想想的滑。一眼望去,远处尽是冰原,哪里有半颗树的影子,更别说森林了。
我不禁问道:“森林离这儿很远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天然呆道:“很近。”
他身手十分灵活,一直走在前面。我想起之前水中的美女蛇,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把那蛇弄死的?对了,你当时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天然呆一边往下走,一边道:“相生相克,你们的武器,对它们没用。”
“这么说你当时是用了特殊的武器?”可当时我记得,天然呆就穿了条裤子,赤手空拳,没见他身上有什么武器啊?可这次他没有回答我,平静淡漠的神色突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压的很低,慢慢往下。
此刻我们所在的冰坡,幅度变得相当大,站着走根本不可能,我也不得不学着天然呆的样子,蹲下身侧的腿慢慢往下挪。
谁知往下十来米左右,我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冰沟:“我操!”除了这两个字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举个例子,这就像你在玩滑梯,你以为滑梯尽头会是平整的地面,结果放心大胆的滑到一半时,才发现这滑梯根本没有连接到地面,而是空的。
那么这时,你如果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及时停下来,而是继续往下滑,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不言而喻了。
此刻,我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天然呆一直走的很慢,而我可以配合他缓慢的步调,恐怕我真的会刹不住脚,朝着这个之前一直隐藏在视线盲区的冰沟冲下去。
停下身形的瞬间,我几乎要崩溃:“兄弟,这地方你熟,你能给我提个醒吗?”
他侧头,神色依旧淡漠,但漆黑的双眼中,明显可以看出一丝不解。我忍不住揪了一下头发:“我差点儿就直接冲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冲下去?”他来了这么一句,让我彻底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想法。天然呆见我没理他,便转过头,盯着下方的冰沟,在地上摸索了一阵。
摸着摸着,他竟然从冰面的浮雪中摸出了一条绳索。这绳索黑漆漆的,被一根青铜锥子钉在牢牢的钉在冰层中,由于之前被积雪掩盖,所以我没发现。
绳索是直接垂到冰缝里的,我在边缘处往下以望,只见这冰缝的走势有些奇怪,不是笔直的,而是倾斜内凹的,所以从这儿望下去,根本望不到太多的东西,冰缝的深处,都躲在冰层下,而天然呆则拽着绳索,一副要下去的模样。
我一只手被灼伤了,根本没办法抓手,一时有些着急。天然呆指了指自己的篓子,说:“你上来。”
我顿时如遭雷击,道:“我……到你的篓子里?”
他点了点头。
我摸了下那篓子布编的肩带,觉得够呛:“这中途会不会断?而且你有那么大力气吗?”他背上的篓子挺大,成年人缩进去没问题,但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需要极大的手臂力量才行。
他嗯了一声,蹲在冰面上,将篓子朝向我。
我还是觉得有些发憷,这玩意他支撑不住,岂不是我们两个都得摔下去?要不,我还是忍痛,自己下去得了?我试着抓住绳索用力,结果原本一片清凉的手掌,顿时传来一股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令我下意识的一下子扔了绳索。
天然呆似乎明白我的顾虑,他指了指冰缝下方,道:“我经常背三百多斤的东西。”潜台词就是背你小意思。既然人家这么说,我也就不矫情了,当即缩进了篓子里,天然呆一抓绳索,整个人往下一跳,在空中跟人猿泰山似的荡了起来,我整个人攀着篓子边缘,但也没想到这小子速度这么快,往前一荡时,篓子自然而然的往后倒,吓我手肘一伸,直接卡住了天然呆的脖子。
他没什么反应,直到绳索停止晃荡后,才用一种被卡住喉咙后特有的声音说了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