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蜷缩着身体泡在热水里,原本醉酒的难受舒缓了不少,让她继续思考谭骥炎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童瞳有个特点,她一旦专注一件事,肯定就会忽略另一件事,所以当她开始想谭骥炎为什么晚上十二点多出现在西峡山,就忘记了玻璃浴室带来的尴尬和羞赧。
谭骥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点燃了烟,用力的吸了一口,带着辛辣的尼古丁立刻顺着咽喉蔓延到肺部,然后再被吐了出来,自己很少会这么冲动,可是当接到小御的电话,知道童瞳喝了那么多酒,谭骥炎什么都没有想的就开车过来了,还是半路才想起自己身份不能曝光,所以打电话让关曜安排一下,这才秘密的进入酒店,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是担心吧,可是仅仅是担心童瞳的话,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谭骥炎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好,隐忍着一股无名火,再次吸了一口烟,随后打开玻璃窗户,冷风灌了进来,也将烟味给吹散了。
夜色安静,一根烟很快被抽完了,谭骥炎在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冷风吹动着,那峻冷的脸庞上黑眸极深极沉,宛若月下的古潭,冷寂而幽静,自己是吃醋了吧?
谭骥炎定定的看着窗户外的夜色,飞扬入鬓的眉宇皱了皱,许久之后缓缓松开,在知道童瞳喝多的时候,他是焦急和担心,可是在知道她是为了沐放而拼酒的时候,那股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叫嚣着,奔腾的燃烧着,让谭骥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驱车赶了过来,她还是个孩子啊,一个不谙世事,不知道世间险恶的单纯孩子,她是真的在乎沐放,所以才会为了他拼酒。
浴室里,洗完澡之后,童瞳瞄了一眼玻璃的门,没有看见谭骥炎的身影,童瞳总算安心了一点,喝太多,眼下被热水一泡一蒸,童瞳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赶忙扶住一旁的洗漱台,结果就是将原本小心放在上面的内衣裤给碰到湿漉漉的地上了。
自己这个猪脑袋!童瞳哀怨的看着湿掉的衣服,无奈的拿过浴袍裹了一下,可是没有穿内衣,童瞳是打死都不敢出浴室去面对谭骥炎,虽然在浴袍包裹之下,除非透视眼,否则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里面是光的。
烟味完全散去了,谭骥炎关了窗户,感觉童瞳洗澡的时间过长,担心喝醉的她会晕倒在浴室里,立刻起身过来敲门,透过玻璃模糊的看着童瞳的身影站在洗漱台这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童瞳木柱一般杵在洗漱台前,瞅着镜子里被熏红脸颊的自己,磨了磨牙,内衣要是干的,自己就将就一下再穿回来,可是现在湿漉漉的滴着水,童瞳实在没办法将脏内衣穿回身上。
可是不穿,她总不能窝在浴室里一晚上吧,所以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让谭骥炎帮忙打个电话让酒店下面的精品店送一套干净的内衣上来,可是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童瞳再次很想撞死自己。
"怎么了?"谭骥炎看到童瞳没事,他绅士的转过身了,可是等了半天不见童瞳出来,不由的敲了敲玻璃门。
死就死了!童瞳大都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可是逼到头上的时候,她的小宇宙自然也会爆发出来,所以童瞳哗啦一下打开浴室的门,然后探出湿漉漉的小脑袋,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一咬牙,打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的丢出话来。
"谭骥炎,帮忙让酒店里的精品店送一套34B的内衣裤上来,谢谢!"话音落下,玻璃门再次的关上,童瞳深呼吸着,反正丢脸也不是这一次了!
谭骥炎足足呆了一分多钟,将刚刚童瞳的话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本紧绷的峻脸上快速的滑过一丝笑意,迈开步子向着床边走了过去拿起电话。
酒店的服务的确很周到,即使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不过服务员还是在五分钟之后就将内衣送了上来,客厅里还是没有开灯,所以服务员只是看到一个男人伟岸的身影隐匿在黑暗里,也没有多想就离开了,自然不知道开门的人是堂堂北京市副市长。
终于穿上了内衣,然后再穿了浴袍,童瞳吧唧着拖鞋走出了浴室,头低的不能再低了,童瞳盯着拖鞋在想自己和谭骥炎是不是八字不合,所以每一次在谭骥炎面前总是出丑,让童瞳即使想要厚脸皮一点,可是一想到自己让谭骥炎帮忙买内衣,童瞳就开始大脑充血,风中凌乱,就差没有亲手宰了自己。
"头发擦一下,不要感冒了。"看着童瞳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看自己,谭骥炎原本还准备恩威并施的教育童瞳,不过在经过刚刚买内衣的一幕,什么火气和醋意都散了,深沉的凤眸里只有淡淡的宠溺和笑意,腹黑的谭骥炎是算准了童瞳不敢抬头,所以自己当然也不用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