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兰芷顿住,松手放开蛋蛋,心中疑惑丛生。
镇南王派遣过来的探子?
长孙兰芷借口天热先回了屋,踩着矮凳爬上书架,好不容易才找出一本《大唐宗亲册》。
一页页的翻着,一列列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当今镇南王的名字——李从息。
这个名字好熟悉。
长孙兰芷的第一感觉却叫她自己吓了一跳,难不成傻兰芷与这个人有什么纠葛?身体感受到的感情,虽不是厌恶却也不是喜欢,怎么说呢,温暖?
长孙兰芷在行宫内老老实实待了三天便再也待不下去,她原本想要引蛇出洞,看看镇南王爷到底想做些什么,只是这干等的日子太难受,她坐不住了。
锦心无意中所说的一番话,让她恍然大悟。
锦心说:“镇南王最是仁善亲切,能文能武,这么多王爷里,也只有他锦时年少,便有如此功勋。只是,可惜了。”
据说,镇南王爷三岁能舞剑,七岁便已随军出征,十二岁领军,十四岁归朝后突然放下所有名利战功,甘心做了个闲散王爷。
从此,镇南王便再不过问朝事。
可惜了这样一个璀璨的人儿,就这样荒废了自己的如锦前程。
长孙兰芷听着锦心的叹息,心中却是一片明镜。这样一个年少出色的人儿,甘心闲散,无外乎两个原因。
一是受到压迫无奈交权,休养生息以待他日东山再起。
二是以闲散表面来蒙骗世人,实则手握大权出其不意。
而镇南王自小与皇帝的兄弟情分极深,若是在他心中,权利大于兄弟情,那么第一种可能,就是正确的了。
只是。
长孙兰芷的手划过书上的那行小字——宣文十年,帝出征,遭暗算,镇南王以命搏之,左手筋脉尽断。
左手筋脉尽断!
李丛息如此的奋不顾身,能将那个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又怎么可能去夺那个人最为重视的权呢?
他不过是替背后的那个人效命,奉旨盯着她罢了。
长孙兰芷怔怔地动了动嘴唇:“李从锦。”
仅仅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心中就一阵绞痛,傻兰芷残留在身体的那份执念是如此的强烈,她纵是想恨,也恨不起来。
罢了,傻兰芷都不恨,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呢?
不过都是些过客罢了。
等她存到足够多的钱,这一切就都是浮云,与她再无关系。
这日午后,长孙兰芷换上人皮面具,穿上小厮的衣服,从行宫里的地道溜了出去。
这次,她没有带上锦心,因为锦心得替她待在行宫里。
李从锦对自己有所戒备,想必是因为梁家丑闻广为流传的事。
然而,在李从锦的眼里,她不过只是个傻子,他又何必白费力气盯着一个傻子呢?
难不成他已经忍耐不了长孙睿手中的权利,迫不及待的就要对长孙家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