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镇。
沈云飞在滦镇。
他已穿过结界回到南疆。
回到南疆后,他便听说了各个势力追杀沈家的事情。
听说之后,沈云飞沒有回郯城,而是直接來到了滦镇。
滦镇距离甄城只有七百里。
“我们要去哪里?”这一路沈云飞都在沉默,此时终于停了片刻,沈渊立时忍不住问道。
“他们从郯城跑出來,最好的去处就是迷乱山脉。”沈云飞道:“从这里到迷乱山脉有两条路,一条路向南,一条路向东。向南的路什么都沒有,向东的路却要经过甄城,要遇到惹不起的甄泊天。”
“那我们沈家的族人一定是向南走了。”沈渊说道:“我们快追吧。”
“我觉得向东的可能性更大。”沈云飞道:“南面应该会遭遇拦截,那条路看似安全,其实很危险。”
“东面就沒有危险?”
“当然也有。”沈云飞道:“但是东面的希望反而会更大一些。走,我们向东,去甄城…”
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片刻,沈云飞是要思考一下,自己应该向哪边追。
“家主可有把握,他们一定在东边?”沈渊忍不住问道。
“沒有把握,只能赌一把。”
沈云飞一点把握都沒有,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他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沈家都经历过怎样的战斗。
他沒有时间去调查,也沒有时间去了解。他只能猜测到,沈家很危险,沈家随时都有可能灭亡。甚至现在很可能已经灭亡。
此时他只能赌,赌沈家在东边。
即便无法确定,此时也不能犹豫。
时间就是生命。
沈云飞不敢有半点耽搁,他的身形凌空而起,快速飞向甄城。
……
子母路上。
白诗琪眯着眼睛看着五里外的西城门。
“所有人,跟我走…”诗琪忽然一声大喝,一马当先便向着前方冲去。
方阳、沈红等人,沈家所有弟子,立时紧跟在后,也向着城门冲去。
只是片刻之间,这条小路就变得空荡。
不过却并不是空无一人。
此时还有两个人站在原地沒有动。
一个是付迪,另一个是刘飞。
付迪沒动,她本就沒有打算动。刘飞不动,是因为付迪不动。
刘飞看向付迪,看着她有些蓬乱的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刘飞的心里有些疼。
这些天,最累的人是付迪,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都已有些要承受不住。
刘飞叹息一声,伸出手,把自己的女人轻轻揽进怀中。他一句话都沒有说,他很清楚,现在妻子最想要的,是在他的肩头靠一会儿。
此时的刘飞,和几个月前相比,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数月前,刘飞既能装又胆小,他仗势欺人,却从來不敢和人拼命。
而现在……
现在他已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每一次战斗,他冲的都不比别人慢。他的身上,也沾染了沈家的精神。
如果刘川能够看见儿子的变化,一定会为拥有这样一个儿子而自豪。
只可惜,刘川现在还看不见他。也许刘川此时距离刘飞很近,但却无法相见。
父子二人,一个在迷乱山内,一个在迷乱山外。
中间隔着一个甄城。
“爷们,愿意陪着我死么?”付迪靠在刘飞肩头,闭着眼睛问道。
“不愿意。”刘飞道:“不愿意也得陪着,谁叫我是爷们呢。”
付迪笑了,随后又哭了,“记得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少根筋,说话你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了。你为什么要留下來?为什么沒有和他们一起走?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走?”
“我不知道。”刘飞说道:“我只是一直看着你,见你沒走,我才留下來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來?”
刘飞摇头,“不知道。”
“原來还是少根筋,只是心里面多了一个我。”付迪忽然紧紧抱住刘飞,道:“爷们,我之所以留下來,是要挡住后面的追兵。我们不能让他们从这里冲过去,我们必须挡住一刻钟,让诗琪婶婶破了甄城。”
“哦,原來是这样。”刘飞四处看了看,“怪不得你选了这条路,这条路拦人正好。但是,我们只能拦住地面上的人,那些能飞的武尊境,我们要怎么拦?”
“武尊境我们拦不了,也拦不住。只能把他们交给方阳等人。”付迪道:“我们要拦的,是武尊境以下的,不让他们过去,再有了方阳等人挡住武尊境,沈家的普通弟子,就不会遭到屠杀。”
“那沒问題。”刘飞道:“凭我们两个,要在这条路上,拦住武尊以下的人一刻钟,一点也不会困难。只是,这样做真的有用么?”
“有用。”付迪说道:“拦住了他们,只要诗琪婶能够冲过甄城,沈家弟子就也能冲过去。”
……
白诗琪…
白诗琪已到城门前…
白诗琪的手中已有剑。
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