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宋阀》已经上传,请多多支持。大宋宣武元年,大周皇帝柴荣的两个后裔,柴进与柴进堂两兄弟,以谋反大罪,被丞相王钰于大理寺牢中先斩后奏。这本是诛灭九族,十恶不赦的大罪。但因宋太祖赵匡胤当年立下过铁律,所以王钰并没有牵连其他柴氏宗族,只杀了他兄弟二人。
翊卫军所部,凡负隅顽抗,不愿归顺的人,都以犯上作乱,谋朝篡位的罪名被依法处置。本是杀头大罪,但王钰念及他们受柴进堂蒙蔽,事先并不知情,是以网开一面,只将宋江及其死党处以极刑,余众刺配充军。王钰所看重的两个人,镇三山黄信诚心归顺。但小李广花荣,自起事起,便对宋江十分尊敬。王钰数次派调吴用林冲去劝降,但花荣心如铁石,宁死不从。
看他如此仗义,王钰倒也不勉强,放了他一条生路。但宋江被处斩后,花荣替他收了尸,并于宋江坟前上吊自杀。消息传到王钰耳里,让他好生失落,如此人才,偏偏认定宋江这等虚伪狡诈的小人。用性命去实践当初梁山结义,不愿同生,但愿同死的誓言。其实,即便是王钰不到宋朝来,宋江最后的结局仍旧免不了一死,而花荣也在宋江死后,在他坟前自缢身亡。王钰能改变历史的进程,竟改变不了这个人的命运。
处理完柴进堂谋反一案后,并将赵佶后事办妥之后。王钰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已经打到相州,与汴京城隔河相望的西夏兵马。而今年,碰巧是省试年,去年秋天经各州取解试录取的举子们会在今年春天云集京城,参加礼部主持的省试。而宋代已经形成了完善的武举制度,并入科举之中。省试,不但要录取文进士,还要录取武进士,武举的省试,由兵部主持。而兵部尚书,恰巧也是王钰。科举,是国家选拔人才大事,王钰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所以在赵桓面前,毛遂自荐,亲自担任此次省试的主考官,为国家选拔可用之才。
王钰毛遂自荐,要当今天省试的主考官,一来是为了替国家选拔人才,二来,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在后世流芳千古,被视为大汉民族英雄,武圣人的人。
宣武元年一月末,刚过完新年,王钰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给退守相州的赵构,命其守死黄河,不得再后退一步。同通过童贯,积极调动兵马,准备援助赵构,打退西夏大军。但诏书到了康王帅府,赵构阳奉阴违,拒不执行。继续率军南下,丢失大片领土。
这一日,康王赵构率二十七万大军,渡过黄河,逼近京城汴京。赵构此来,用意不明,王钰调陈桥大营十一万兵马前往防备,并命林冲,率南府虎贲,骁骑两军四万骑兵,协同作战。
一月二十七,赵构大军离汴京仅三十余里,扎下了营寨。差人进京报信,说是要回京面圣,奏报军情。赵构的奏章送至中书省王钰案头,与吴用,尚同良等人商议后,王钰决定批准赵构的请求,命其进京。因为吴用算定赵构此举,不过是对王钰进行试探,若真命其进京,他必然借故推脱。
果然,赵构接旨后,迟迟不见动身进京,仍旧滞留大营之内。既不返回黄河前线督军作战,也不见调动兵马,攻打京城。与此同时,林冲大军逼近赵构大营,形成对峙之势,双方都按兵不动。
中军大帐,年轻的康王赵构,正捧着皇帝的诏书,左右为难。这道圣旨,王钰不知为何,并没有让赵桓亲书,而是由新任的检校太殿代笔。
“王爷,蔡公求见。”帐军武士进帐禀报道。赵构正要着人去请,不想他倒先来了,当即命其进帐。不多时,一人踏进帐内,须发皆白,老态龙钟,手拄一根榆木拐杖,步履蹒跚。此人可算是名闻天下,正是一代奸臣,被先帝赵佶流放的蔡京。
你道蔡京为何在康王帐内?原来,蔡京当初使钱打通严氏父女的关系后,被赵佶流放,一出京城。他设法脱离监管,渡过黄河,投北方赵构而去。赵构见蔡京来投,大喜过望,将其留在军中,凡大小军务,都向其咨询求教。
“蔡公,本王正要差人去请,你倒先来了,坐。”赵构请他落座后,将皇帝诏书示于蔡京。后者阅毕之后,沉思良久。
“殿下,这道诏书,并非天子亲笔,恐其中有诈,王爷万万不可进京,以免落入王钰之手,被他暗中加害。”蔡京说道。
赵构本就没有进京之意,听他如此一说,忙点头道:“是极,本王也猜想这是王钰诡计。但先前本王向京城上奏,要进京面圣,就是想试探王钰是否已害皇兄性命。眼下,他召我进京,难道皇兄仍在?”
“据京城传出的消息,去年年末,八贤王曾经挥师攻打京城。但后来不知何故,八贤王偃旗息鼓,进入京城,并被拜为辅政王,与丞相王钰,共同处理军政要务。大年三十,他与王钰,分列天子左右,与民同乐。据老夫估计,八贤王已经被王钰收买。而天子究竟是否在世,这个……”蔡京正疑惑时,又见帐外武士入内。
“王爷,营外有人求见,自称从京城脱逃出来,有要事禀报王爷。”
从京城脱逃出来?据消息称,去年年末,朝中多位大臣,或辞官,或告老,还有的不是被贬谪,就是被流放。这人自称从京城脱逃出来,莫非是天子旧臣?
“他姓甚名谁?”蔡京问道。
“他自称秦桧,原殿前司都指挥使。”武士回答道。
秦桧!一听秦桧名字,赵构与蔡京两人都吃了一惊,不是有消息说,他被王钰打入大牢,以犯上作乱,图谋不轨的罪名被处斩了么?赵构当即命人带秦桧进帐。
“康王殿下!”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呼,中军大帐内奔进一人。还未说话,已经哭拜在地,赵构一看,不是秦桧是谁?见他如此悲痛,赵构心里一惊,慌忙下来搀扶起他,询问京城情况。
秦桧泪流满面,显然悲痛至极。抓住赵构双手,泣血哭告道:“去年年末,王钰发动叛乱,带兵逼宫,挟持天子。当时,先帝已经驾崩,王钰有侍无恐,更兼京城,于是发动了政变。将忠于王室的大臣,尽数迫害。现在京城之内,已是王氏天下。王贼本要害我,但被下官借机逃脱,特来投奔康王殿下!”
赵构大惊失色,急忙问道:“那天子如今……”
“圣上,圣上他……”秦桧欲言又止,环顾左右,竟然看到蔡京也在此处,话到嘴边,却又迟疑起来。
“天子是否被王贼所害,你快说!”赵构心急如焚,大声喝道。
“圣上于大年三十夜间,被王钰挟持出宫,于揽月楼与民同乐。回宫之后,便被王钰下毒谋害,与贤妃严恪一道……”秦桧又眼一闭,沉痛万分。
赵构如五雷轰顶,一下子跌坐地上,六神无主。半晌之后,才如石破天惊一般吼道:“陛下!”捶胸顿足,声泪俱下。一直冷眼旁观的蔡京听到这里,突然起身道:“殿下不必悲伤,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赵构正哭得死去活来,一听蔡京这话,泪眼朦胧的问道:“蔡公此言何意?”
蔡京将目光投向秦桧,疑问道:“秦太尉说天子被王钰所害,可曾亲眼看到?”
“虽非下官亲眼所见,但宫中近侍私下传言。下官与内侍王欢交好,从他嘴里得到消息。是以不敢停留,连夜逃出京城,向王爷报信。”秦桧回答道。蔡京听完,心中更加疑惑,但当着秦桧的面,也不便说破,便向赵构进言,说是秦大人一路辛苦,请先下去用饭歇息。赵构从其言,命人领秦桧下去歇息。
秦桧前脚一走,蔡京马上对赵构说道:“王爷,此人不可轻信。据老夫所料,他必是受王钰唆使,前来作内应。王爷宜斩杀此人,以绝王钰之念!”自蔡京到赵构处以后,康王对这位老臣很是倚重,凡军务大事,都要过问他的意见。但此时,听蔡京如此说道,却是默然不语。
蔡京见状,又进言道:“王爷,老夫与王小宝共事多年,深知其人城府极深,狡诈奸滑。试想,若王钰发动政变,最有利的形势,莫过于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何必要冒天下之大玮,顶着千夫所指的危险,害天子性命?这与理不合。再者,整个京城都在王钰控制之下,这秦桧是如何逃脱的?个中缘由,王爷要明察啊。”
赵构听完这一番分析,小声说道:“或者王小宝有不臣之心,觊觎皇位,眼下八贤王也慑于他的淫威而屈服,他感觉时机已到,便谋害天子性命,想篡位自立。”
听赵构这话中之意,似乎是想……蔡京陡然间明白过来,慌得手中拐杖也掉落在地,慌忙劝道:“王爷!不可!这是王钰诡计,不可轻信!秦桧此来,必是替受王钰派遣!王爷,您想……”
“蔡公,秦桧是我心腹之人,他出任殿前司太尉,也是本王向圣提议,焉能有诈?”赵枢摇头说道,不信蔡京之言。
“这,这……”蔡京一时情急,但见康王如此信任秦桧,也奈何不得。心中一动,突然说道:“殿下,暂且不论天子是否被害,殿下都可借题发挥,号令天下,共同讨伐王贼,勤王室,清君侧。”
凭心而论,蔡京之言,对赵构来讲的确是最有利的。但此时,赵构却另有所图,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本王累了,公且先退,待日后再从长计议。”
“王爷!”蔡京往前踏出一步,不依不饶的说道:“眼下逆贼林冲率十三万大军,就在三里之外,岂能……”话未说完,赵构已经再度挥手,背过身去。
蔡京一怔,突然狠狠一跺脚,长叹一声,步出中军大帐。
“王小宝,佩服,佩服,老夫为相数十年,却不及你黄口小儿……”
宝国公府,今日的宝国公府,可与往常不太一样,奴仆们一片忙碌,四处张罗。就连双目失明的一品诰命夫人童素颜,也带着红秀主持大局。知道出什么事了么?今天可是大日子,当朝丞相,宝国公王钰,要娶耶律南仙了。耶律南仙自当年上雄大战之后,一直追随王钰,屡立功劳,王钰能有今日,她居功不小。可女人,到底是要有个归宿的,哪怕耶律南仙是世之奇女子,可她跟了王钰这么久,再不给个名分,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不过,因为先帝赵佶大丧刚过,王钰也不得不忌讳一些,再加上是纳妾,所以没有大肆操办,从这一点上来说,王钰对耶律南仙,是有愧疚的。
“红秀,官人呢?”童素颜在大厅上坐阵指挥,等一切安排停当,才发现王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相爷一早就出门了,听说今年是省试年,各地的举子们都要进京赶考。相爷最近一直忙这事,昨天尚相和孟相两位大人到府上,说是有几个从相州汤阴来的武举人到达京城。相爷想必是接见去了。”红秀一边张罗着摆设,一边回答道。
“官人也真是的,什么武举子这么大的来头,还要他亲自去接见。罢了,他既不在,我去请大姑出来主持。”童素颜嘀咕道。自赵佶驾崩之后,王钰便将久病的李师师接到宝国公府。赵佶生前曾有遗言,要李师师陪葬,可现在王钰大权在握,赵桓岂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夫人,还是不必了吧,姑奶奶一直卧病在床,平日里除了相爷,谁也不见。最近因为先帝驾崩,情绪很不对头。”红秀提醒道。
童素颜心里一阵思量,也觉得有道理,就此作罢。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一声呼唤:“婶娘,侄儿来给叔父大人道喜了!”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王欢来了。过了这么久,二十几岁芳龄的童素颜已经习惯了“婶娘”这个称呼。
“贤侄,你来的倒不是时候,你叔父一大早就出门,现在还没回来。”童素颜笑道。
王欢带着一大堆的贺礼,走上大厅来,红秀替他倒上茶,抿了一口,王欢笑道:“叔父大人主持朝政,日理万机,也怪不得他。哎,南仙姨娘呢?”
“南仙在近仙楼梳妆打扮,想是还没准备好。”童素颜说道。
“既如此,那小侄也帮着张罗张罗。”王欢闻言起身,也帮着四处张罗。他既是王钰的“侄儿”,也就是王家自己人,宝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拿他当自己人看待,倒也不跟他客气。
不多时,朝内与王钰交好的大臣们都备上贺礼前来道喜,王欢权当知客使,忙着接待。眼看着客人们越来越多,吉时就要以了,还迟迟不见小王相爷踪影。众人正着急时,却见王钰领着尚同良,孟昭,吴用三个,一脸晦气的回来了。
“叔父,您回来了?”王欢小跑着迎出门去,王钰却只是点了点头,倒径直走上厅堂。王欢一愣,叔父这是怎么了?
“官人,宾客们都快到齐了,你快去看看南仙吧。”童素颜听到王钰回府,便说道。
“哦,辛苦你了。”王钰淡淡的说了一句。作了个四方揖,感谢客人们捧场,之后一言不发,便投后院而去。客人们见他如此模样,议论纷纷,小王相爷的兴致,好像不太高啊。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娶妻纳妾,乃人生喜事,不知相爷为何一脸晦气?
“妈的,白跑一趟!”一踏进近仙楼,耶律南仙的房间,王钰就骂开了。他自登上相位后,身边的官员们时常提醒他,要注意仪表言谈。所以,王钰已经很少骂粗口,今天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生这么大的气。
“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去接见那几个汤阴来的武生么?找着你想见的人了么?”几个丫头正在耶律南仙身边忙碌,替她梳妆打扮。见王钰满脸晦气,耶律南仙倒是有些奇怪了。
“没有,那几个武生,牛皮吹得震天响,说是自幼饱读兵书,弓马娴熟,万夫莫敌。我让吴用考了他们几个问题,答得是牛头不对马嘴。我又让徐宁跟他们过招,没一个能走在徐宁手下走过三十招的。就这模样还来考武举,娘的,多半是地方官员收了人家好处,这才录取进来。看着吧,老子当主考官,这帮小子一个也别想中。”王钰骂骂咧咧,一肚子火气。
耶律南仙见王钰这般模样,倒是笑了起来,这几日,经常听他念叨,说是要有一个汤阴来的武生,必须特别留意。现在没见到,倒把火气撒到别人头上了。
“相爷,什么了不起得的武生,你这么重视?以前的故交?”耶律南仙问道。
“不是,我告诉你,我想找的这个人可了不得。他叫岳飞,字鹏举,汤阴人,要是我得了这个人才,那简直……”王钰一脸的惋惜,为没有找到岳飞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