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婴宁将自己每一次遇到唐漪的过程全都仔细想了一遍,其实几个月来,两人不过也只见了四、五面,而且交谈不多。
坦白说,她对唐漪和唐渺都算不上发自内心的憎恶,只是有她们的存在,她就不能顺利地获取足够多的来自宠天戈的宠爱和信任。而这两点,是她达成目的最为关键的部分,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她!
忽然,夜婴宁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线索,渐渐地,她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你怎么笑得跟一条小狐狸似的……”
站在窗边的苏清迟歪着头看她,有些不解。夜婴宁则伸出一只手,把|玩着她办公桌上的小饰品,慢悠悠开口道:“你还记得有一次在商场,宠天戈为唐漪买的那条粉钻项链吗?”
苏清迟回忆了一下,频频点头,连声道:“我记得,我记得,万国城那次。”
将手里的小玩意儿放下,夜婴宁细长的手指一下下随意地叩打着桌面,再一次沉思不语。
“哎,你吊足我胃口,话说一半又不说!”
急不可耐地几步走过来,苏清迟本就性急,偏偏夜婴宁又不把话说清楚。
其实,她也只是揣测,并不敢确定,毕竟,她只见了唐氏姐妹两次,夜婴宁又不是会看相算命的神棍,总不可能百分之百笃定。
“我只是觉得,其实世界上的两姐妹,也不都是每一对都相亲相爱。说不定,也有些见不得人的罅隙和龃龉。”
夜婴宁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她之前查到的关于唐氏姐妹背景的资料。
闻言,苏清迟先是一愣,接着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缓慢地点着头,赞同道:“不错,是这么回事儿。两姐妹自幼年纪相仿,难免被亲戚朋友拿来作对比。后来唐家家破人亡,她们寄人篱下,也少不得看人的脸色生活。这么样的成长经历,要说心理完全不扭曲,也很难吧。”
虽然这话有些言重,但,和夜婴宁想的,几乎毫无二致。
不知道是不是她再活一世,看人看事通达了许多。两次碰面,她总觉得唐渺对唐漪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依赖这个唯一的亲人,感激她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但另一方面,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情绪,觉得自己比姐姐并不差什么,却只能依靠着她的金钱和名气生存下去。
她们两个中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抛弃对方,可相互依伴,又心有不甘。
或许人的姓名真的能够暗合命运,唐漪,一丝涟漪,尽管缭乱了水面,却终又止息,不会带起太大的波澜。而唐渺,渺渺烟波,水势辽远,看不大清楚,因此总是令人不得不防。
“最可怕的一种女人就是眼高手低。我在旁边敲敲边鼓,反正老话说得好,响鼓不用重锤,咱们就拭目以待。”
夜婴宁眯起眼眸,手指重重在桌上一扣,虽然不动声色,然而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那股肃杀气息,还是看得苏清迟一怔,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陌生极了。
自以“幽”为名,从国外斩获大奖以后,她便来到灵焰工作,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做一支美丽的花瓶,凭借自身的名气为灵焰做一块活招牌而已。
可是这半年来,苏清迟看得出,夜婴宁是真的在拼。
“婴宁,我、我觉得你有一点儿不对劲……”
咬咬嘴唇,苏清迟期期艾艾地开口,虽然二人是多年好友,可是对于彼此的私事都是很少过问,更不会指手画脚。这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打破这份一直以来的默契,很想问问夜婴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的心智居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