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张德才点破意图的芦老照闷闷不乐地将猜测用茶水咽进喉咙,却换来了这么一喷。接着所有的人都怀着轻松的心情听着两位老人的演讲:
李家圩的旗主李月倒是有点守将的风采,从圩寨内收集的砖石瓦片都被他运到寨墙上发挥余热,烧滚的柏油锅也都派上了用场,缺乏攻城工具的团练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一是缺乏训练,第二页缺乏真正懂兵的指挥者,被砖石所砸、被热油所烫的惨景,吓退了许多后来者,一向以道貌岸然自居的知县刘瀛阶在赏银赏钱均无用的情况下,竟然喊出了奖赏圩寨里女人的话。然而这众有悖圣贤书的奖赏,最终支撑起了最后一波也是最强的一波冲锋,招数使尽的李月最后竟顺着圩寨墙将一桶桶的大粪往下到,顿时令下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刘饿狼带着一支马队突然冒出,本来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的团练也不知道刘饿狼到底带了多少人,反正军心彻底大乱,如果不是龚军师安排不准过早的树敌,刘饿狼恐怕就要斩杀几个七品官了。”
“不过刘饿狼也没有带人进圩寨,看到刘瀛阶逃跑,连跟李月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张德才抢过郑景华的话,说到最后直接捏着鼻子,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刘饿狼不打招呼的原因。
“后来呢?”
“后来就没事了,到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半个月了,基本上官兵再也没有了动作,福济和提督的那点人马都在庐州附近提心吊胆着呢,袁甲三的那三千恐怕一时间他还指挥不动。”郑景华不知道李开芳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捻军的事情,就算两家结盟,也用不着这么猴急吧,等回到张老家,开要看大盟主和军师的态度呢?
整个过程张禹爵一直都没有再说话,虽然现在所有的人都会讲官兵作为最大的敌人,但是张禹爵知道除了僧格林沁所率领的那几万蒙古骑兵外,其他的清兵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湘军已经不可能阻止,而李鸿章的淮军还能不能建立起来就不一定了,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团练乘势而起,以刘铭传为代表的淮军宿将此时势力虽然都在皖中一代活动,但是势力还都很小,而且也不具备依靠自己发展起来的能力,但是苗沛霖不同,历史上这个以凶残、反复无常而出名的枭雄,直到张禹爵穿越而来之后才真正的开始重视他,因为在后世对他的了解都是在其出名之后,而现在才明白,此人都从一个要偷银子的穷弱书生发展到后来的势力,可见此人的能力绝对非同一般。这个时候关于张老家营救李开芳的事情,恐怕早已经是天下皆闻了,官兵的过于沉静有点太不正常了,而苗沛霖会不会利用这一次机会呢?张禹爵不敢保证,这个姓苗的实在是太会专营、太会利用时机了。
“苗沛霖呢,他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他呀,还真让五孩你给说准了,他还真在背后捅刀子了。”提到苗沛霖,张德才一脸的不屑。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真让五孩说准了。”
“什么,******干有这个胆量,快点说呀!”
那天的会上,除了李开芳和罗春妹基本上都参加了,自然知道张禹爵的分析,但是对张禹爵的分析多多少少还是存有怀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
“对咱们张老家的大捻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大盟主这么照顾他,他还真敢忘恩负义呀?”张德才继续不屑地说道。
张禹爵此时懒得跟他辩解,这个反复无常小人的举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不可能用后来发生的事情来作为证据,只能等待时间的证明,反正有自己在,他就翻不出什么新花样,至于诱捕陈玉成,到时候别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说不定自己还乐观其成呢?
看着张禹爵疑惑切有些着急的眼神,郑景华知道还得自己来解释:“他是在背后捅了一刀,只是捅的是西怀王的捻子。”
“西怀王,不就是张茂吗,他不是投了太平军吗?”
“张茂,这个我知道,他是投了扫北援军,什么时候成了西怀王?”罗春妹后来是专门负责请求援军,自然对扫北援军的事情较为清楚,她这么一问,也是为了将给李开芳听。
“扫北援军打散之后,张茂就带着几个人跑了回来,就在家乡拉起了一支队伍,加入太平军之前他就自称封他就自称西怀王,重新拿回来之后,既然脱离了太平军,就又把西怀王这个名号给打了出来,重新招兵买马,虽然咱们当真,但是这小子还是找来了一些穷人,比苗麻子还强。由于咱们张老家定下了策略,苗沛霖基本上找不到能够假打的捻子,没办法就找到了张茂。穷得掉渣的张茂立即就答应了,那天为了将戏演的逼真,专门骑了高头大马,还是白色的,手下们也是全副武装,谁知苗沛霖还真往土炮中装上火药弹丸,也不知道是他俩谁走运,第一炮竟然正打着最前面的张茂,张茂一死,整个队伍自然就乱了,听说张茂下面的几个小头目也都慌了神,有的要报仇,有的要逃跑,结果苗安庄的人乘机杀了出来,张茂这支捻子彻底地完蛋了。”
“******苗麻子,张茂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至少没有投靠官兵,也没有屠杀、掠夺过咱穷人。”话一听完,芦老照就骂骂咧咧道。
“既然是穷人,大家连饭都吃不饱,他有啥好抢的,不过在怎么说,这件事也是他苗沛霖的不对,不过天下有担当有本事的年轻人多了去了,李丞相还没成家吧?”
“这些年东拼西杀的哪有这个心思,这次就我和两司马去,我给一张床就行,行李也没什么,很简单。”李开芳以为郑景华再为他的家眷考虑。
但是张禹爵却发现郑景华虽然在问李开芳,两眼却死死地盯着另一个方向,张禹爵顺着眼光瞄了过去,发现张刀姐正死死地咬着嘴唇,不会吧,难道自己的便宜姐姐跟苗沛霖还有一腿,不对,如果郑景华知道的话,便宜父亲不可能不知道,那就不会猜疑苗沛霖了,难道是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