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郎星稀,樊城,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内。
凌云仰着头,背负双手,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全身心的沉浸在这安静而美丽的夜空。
死亡,在很多人眼里,是那么的遥远,但它却无处不在。
凌云没想到死亡会离自己这么近,就差那么一丝自己就彻底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尽管他选择了争夺天下这条道路,就注定要遇到各种危险,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万万想不到会隔的这么近,死亡如此的简单。
“呵,不管你们是谁,只要给我知道,绝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凌云平静双眸杀机一闪而现。
他现在非常愤怒,克制不住心里想杀人的冲动,无法驱散脑海中无时无刻想着报仇念想。
他有理由愤怒,如果不是那个美貌的侍女,他现在就已经死了。他虽然活着,可是那个侍女却躺在床上痛苦的*着。如果不是这个侍女,那么躺在床上的绝对是他自己。
虽然已经过了良久,但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充满寒气的匕首,仍然会有一股凉气不由从凌云背脊升起。
有人想要自己命怎么办?凌云的答案很简单。
在对手还没有下手之前,率先杀死对方,先下手为强,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背后是谁想要自己的命,两次的袭击已经让凌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需要知道背后的人,需要报复,所以哪怕心里再不愿意,凌云也留下了这个刺客的命,因为他要答案。
“刺客交代了吗?”
回过头暼了眼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蒙恬,凌云淡淡的问道。
平淡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感情,淡然的双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交代了,她说是您的仇家,刺杀的为了报仇,没有主使。”
“没有主使?将军信吗?”
听不出任何喜怒,依然淡淡的问道。
“应该不是假的”
迟疑了会,蒙恬如实回答。
蒙恬不敢抬头,也不敢注视那双眼。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
平静的面容下显得那么深不可测,他不敢过多注视,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过分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所导致的,往往这样只需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彻底爆发。
“应该不是假的?”
凌云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是不是我现在把她杀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后等着她背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的下次刺杀?”
凌云愤怒了,五官扭曲在一起,对着空荡的四周大声咆哮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刻意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他没有办法不愤怒,没有办法不咆哮,他现在急需发泄。虽然他知道这怪不了蒙恬,甚至怪不了任何人,错只错在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身上,可他能怪自己吗?
“扑通”,见状,蒙恬跪倒在地,拱手施礼道:“末将有罪,让殿下受惊,不能查出此事,让殿下恼怒,请殿下责罚。”
对于殿下现在的怒火,蒙恬心里暗暗自责。
自己没有保护好殿下,差点让殿下命丧都统府,虽然这个责任不在自己,但是居安思危这么浅薄的道理自己居然都忘了。
深吸口气,稍微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看着眼前的蒙恬,凌云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蒙恬?
发完火后其实心里也暗暗后悔,但是也不好开口认错,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当下一个觉得自己有错,心里愧疚,一个由于面子不好开口认错,于是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殿下,何公子求见。一个亲卫拱手来报,终于打破了这个僵局。
恩,我知道了。你把何公子带到正厅去,我一会便到。
“诺”,的令的亲卫缓缓退出。
良久,凌云终于开口:
“蒙将军,起来吧。”这个事不怪你,刚刚“云”也是一时来气才对将军发火,让蒙将军受委屈了,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将军先下去把。”
疲倦的挥了挥手,凌云挥退蒙恬。
“等一下,蒙将军留步。”
仿佛想到什么的凌云连忙叫住离去的蒙恬。
“待会我亲自去审问,你陪我一起去。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说完,眼光一冷,向正厅走去。
虽然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会得到什么,但是在心里不甘的趋驶下,凌云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正厅,凌云端座在绣有华丽装饰的士主座上,何用坐于下位。
“不知道何公子找“云”有何要事?”刚刚进入正厅的凌云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向何用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现在还有要事,没有这个闲功夫和何用扯淡。
何用的来意不用想也知道。
而对于这次事件凌云可不认为是他们何家暗中下的手,因为这完全没必要。下手对他们非常不利,凌云可不认为他们会下手。
况且,如果他们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刺?这岂不是落人口实?以他们之狡诈,不可能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今日,由于末将的疏忽,导致殿下受惊,是我之过,末将甘愿接受处罚,请殿下怪罪。”何用从位置上站起,拱手向凌云施了一礼。
错误,承认比狡辩好,没有好好检查,让刺客混入,这确实责任在他们何家,所以何用倒也干脆,直接承认。
但是,,末将斗胆为何家争辩一句,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何用继续道:“以殿下英明,估计也不会相信是何家派的刺客。
何用先小小的拍了凌云一记马屁,然后继续为自己辩解:“末将认为这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想陷何家于不义,挑拨何家与殿下的关系,这一方法不可谓不毒,末将一家对帝国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殿下明察。”
真的,如果不是何用还在现场的话,凌云绝对会倒在地上抽搐几下。
还要不要脸?居然还有脸说忠心,还日月可鉴?天下谁人不知他何家有不臣之心?一向自述脸皮厚重的凌云也觉得自己脸皮薄了。
一个人居然说假话还可以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也是让凌云钦佩不已。
对于这个厚脸皮,凌云还能说些什么呢?
毕竟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会袭击自己,自己还能如何?
就算他们承认是他们派人袭击的,自己又能如何?
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别人想什么时候烹就什么时候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难道还要追究?这是明智之举?
当下凌云忍着恶心,安抚道:“何公子一家对帝国的忠诚世人皆知,“云”也深知这是一个陷害,公子不必自责,切不可为了这件事而影响了帝国与何家之间的关系。”
凌云现在非常憋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何用是责任方,但是自己这个受害者还要安慰这个责任方。
“哎,这个世界还是力量决定一切啊!”凌云不由的在心里暗自叹息道。
当下在凌云忍着憋屈,好说歹说的劝告下,何用终于心安理得,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来的是那么的猥琐(当然是在凌云的感知里面),走的是那么的潇洒,对于此凌云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
在何用那潇洒的走姿下,凌云不淡定了,当下失魂落魄的离开正厅向外走去,嘴里嘟嚷着。至于有没有在心里把何用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谁知道呢。
昏暗的房间里,一根根蜡烛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下逐渐变短,挥霍自己的生命换来光明,驱逐黑暗。
黑暗尽头,一个二十左右,浑身鲜血的年轻女子被捆绑在粗壮的柱子上。一袭歌姬服饰上沾满了鲜血。低垂着头,散乱的秀发随意披在身后,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一丝丝死亡气息从身上涌出。
她本该死,自从决定刺杀那个人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是她不甘心,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手刃仇人,她怎么能死?
她舍不得死,她要活着,见证那个人先———“死”。
“吱呀”,随着一声刺响,门慢慢开了,凉风透过门边让她不由战栗了下,一阵脚步声由远即近向她走来。只听的“踏,踏,踏”
她头都懒得抬,也不屑于抬。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她要笑,要笑这无情的一切。
她要放声大笑,笑这肮脏的的社会。
她要睁大眼睛,永远记住这些丑陋的人。
突然她的笑凝固了,身体涌现巨大的力量,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抬起头,双眼带着仇恨的注视着这个一生都忘不了的男人。
冷冷吐出几个字:“你终于来了”
充满恨意的话语,在这空荡的房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