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则被渔网拖着在海中侵泡了许久,头脑有些昏昏沉沉,拖挂的他的人似乎很有经验,始终控制着渔网让他大部分的时间口鼻露出水面,这样一来才不至于被水淹死。
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哗啦声响,有人把他从海中拖了上来。
苏则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海水,他想努力站起身来,可是四肢被海水泡的僵硬,根本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努力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哗啦一声。
有人拿着水桶在他的身上浇了很多水。
一个壮汉走上前来,细细的打量了苏则几眼,道:“你还别说,这小子扮个娘们还真相,险些连老子都瞒过去了。”
他用手托起苏则的下巴,啧啧的了两声。
“这小子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李总督怎么会出十万两买他一条命!”
壮汉喃喃自语,似乎有些不相信。
李忠有怕苏则溜走,动用了一切关系,务必让苏则不能踏出ZJ所以在动用海无炎在大海上拦截的同时,还让出了悬赏令,让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出马捉拿苏则。
此次抓住苏则的就是ZJ一个有名的独行大盗金钓客杜云天。
这人常年在ZJ一带的海域活动。
跟夜叉王海无炎不同,他每次都是独来独往,最多也就是三五个帮手。
为了十万两悬赏,他跟着那艘运输船已经有几天了。
只是这些天苏则一行一直在里面没有露面,直到海无炎的人拦截了小船,双方起了冲突,他这才觉了一点不对。
果然!
海水冲掉了苏则的伪装,露出了真容,正是李忠有悬赏的对象。
十万两白银啊!
杜云天虽然有些高兴,但是心中更加的疑惑,他伸脚在苏则的身体上踢了一脚,道:“小子,别装死,告诉老子,李忠有为什么舍得花十万两来来买你的命。”
苏则淡淡一笑,道:“很简单,我的命不止十万两!”
杜云天呆了一呆,忽然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这话他么的说的太对了,你要是不值这个价,李忠有也不会出十万两了。”
他神秘的一笑,道:“小子,说说,你为什么会值这个价。”
苏则斜睨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声笑意。
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否则的话也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一手创建金凤楼和锦华会的人岂能不值十万两?
从片面上来说,自己还是不够响名啊!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想到这里,苏则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笑啊。有一天李忠有从府衙回来,掀开老婆的被窝……于是乎就就全省追杀我。”
杜云天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想不到你小子倒是好胆色,居然敢给浙直总督待绿帽子。哈哈哈哈,怪不得李忠有舍得花十万两要你的命。”
不对!
他忽然又转过念头,自言自语道:“李忠有少说也得六十多岁了,他老婆少说也得五十多了,你小子的口味怎么会这么重?不对,我猜应该是小老婆吧!哈哈哈哈!”
借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苏则暗叹了口气,这种解释才对杜云天有效果。
果然,三八无处不在啊!
杜云天笑了一阵,脸色缓和下来,道:“小子,你我无怨无仇,要是将你送到李忠有的面前,你是必死无疑啊。只是……”
他挠了挠头,道:“十万两虽然不少,但是老子还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的一位朋友入狱了,杜某正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赎出来,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这个人倒是实在。
苏则心中一动,急忙道:“且慢!”
杜云天愣了一下,道:“也对,你有什么遗言的话赶快说罢,楚某救出朋友帮你达成便是。”
在他看来,敢跟浙直总督戴绿帽子也是条汉子,帮他完成一两个心愿也是应当的。
苏则咳嗽了一声,道:“这位好汉,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被关押在哪里?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说道说道。说不得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杜云天微微一笑,道:“死到临头了,你小子还在打别的主意,不过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那朋友犯的是死罪,除了李忠有,别人没有办法救他。”
这个未必吧!
苏则撇撇嘴,道:“李忠有虽然位高权重,但是锦衣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你认识锦衣卫的人?
杜云天又惊又喜!
苏则原本想说老子就是锦衣卫,可是话嗓子眼又吞了回去。
他对这个杜云天不怎么了解,还是不要说的透的为好。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知道为什么李忠有一直没有奈何的了我,都是锦衣卫的人在帮忙。”
杜云天有些半信半疑,良久才将事情说了。
原来他的朋友姓卢名扬,是温州府的一个地主,颇有田产,性格豪爽,喜好交游,相识遍江南,杜云天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二人身份不同,但却是相见恨晚,关系非同一般。
话说这个卢扬有个朋友,也是个富贵人家,好享受,平素里也颇多讲究,府中收养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貌美如花,多才多艺,艳名传遍了整个府县。
姐妹花!
苏则愣了一下,第一印象就想到了采薇小雅二人。
不会这么巧吧!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看着杜云天,听他继续说下去。
杜云天苦笑了一声,道:“忽然有一天,当地的县令来访,言语中说是有贵人看上他的两个女儿。他那朋友已经年过半百,膝下无子,早已经将姐妹二人看作是自己的亲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初闻这话他也十分高兴,就像知县打探那贵人的情况。那知县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只是说姐妹二人跟了他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那朋友立即起疑心了,当下追问后忽然勃然大怒。原来这个县令要把他两个女儿送往京师的一位达官贵人家做小。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就跟县令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