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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下 假作真张邦昌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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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下假作真张邦昌称帝

李若水被金人一顿毒打,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当即绝食。

有人劝解他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什么可为了。公昨日虽然骂的痛快淋漓,可是元帅却宽心忍之,并无恼怒之心。只要博士能够回心转意,今日归顺,明日即可以获得富贵。”

李若水闻而叹道:“天无二日,我李若水今生今世岂能有两个主人啊!”

他的仆从也来相劝道:“公之父母年事已高,若得暂时屈服,这才能够使得将来有机会回去见上两位老人一面。”

李若水听言,大声斥责道:“人言‘为国岂能为家。’我现在不能为家所想了,忠臣事君,有死无二。可是,我的父母老了。你将来返回以后,不要马上告诉他们我的死难一事,让我兄弟徐徐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又隔数日,粘罕又召李若水议事。

其时,粘罕已经在策划拥立张邦昌为帝之事。他问李若水为什么不愿意拥立张邦昌为帝的原因,李若水回答道:“太上皇为了天下生灵之计,把一切罪责都自己承担了下来,并已内禅。而当今皇上仁孝慈俭,未有什么过错,岂可轻易议论废立之事。”

粘罕说道:“宋朝皇帝背盟失信,岂不是罪过?”

李若水说道:“如果以失信为罪过,那么,元帅就应该算是失信之人了。”说罢,屈指历数其五件失信之事。又骂道:“你为。猪长蛇,真乃人世间一大剧贼,死亡之日,也就近在眼前了。”

粘罕见了,急令众兵卒将李若水拥之而出。李若水反顾而骂,其声益大。叫骂之际,正好看到了其随行兵士郑福,说道:“你若能回去,请传语娘娘:我已经为天偿债去也,休要烦恼。”

李若水被金兵押至郊坛之下,神色自若,仰天长叹。并诵歌诗一首,其最后两句道:“矫首向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亦有何愆。”

与李若水同时死者,还有王履。宗望当时在场,不由叹道:“辽国之臣,死义之人有十多位,而南朝仅李侍郎一人而已。南朝如果人人都能够象李若水,王履这样有血气,岂有今日之事。”李若水死时,仅仅只有三十五岁。

汴京人骂学士吴并、莫俦二人为“捷疾鬼”,却也真是形象逼真,二人日日奔走,往返于金营、汴城之间,真可谓风尘仆仆,不辞辛苦。

粘罕、宗望在金营之内刚刚宣读了金太宗的诏书,就在当天,也就是二十四日,二人即从金营返归汴城之中。回了金太宗吴乞买的诏书,还带回了元帅府的行文。

行文写道:“元帅府近以宋府降表申奏,今日降圣旨剳子。先皇帝有大造于宋,而宋人悖德,故去年有向罪之师。乃因嗣子遣使军前,哀鸣祈请,遂许自新。既而不改前非,变渝迷执。是致再讨,犹敢抗师。洎官兵力击,京城摧破,方申待罪之理。况追寻载书,有违斯约。子孙不绍,社稷倾危。父子所盟,其实如一。今既服罪,宜从誓约。宋之旧封,颇亦广袤。既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师行,止为吊伐,本非贪土。宜别择贤人,立为藻屏,以王兹土。其汴京人民,许随主所居。

“右所降圣旨在前。今请到宋宰执文武百官洎汴京官僚,一面具请上皇以下后妃女儿及诸亲王公主之属出京。仍勾集在京僧人、寿耆、军人、百姓,遵依圣旨,共议举荐堪为人主者一人,不限名位高卑,唯道德降懋,有大勳业,素为众所推服,长于治民者,虽乏众善,有一于此,亦合举荐。当依圣旨,备礼回命。赵氏宗人不预此议,一应宋之百司并事能君。其国,俟得姓氏,随国建号。所都之地,临日共议。天会五年二月六日。”

吴并、莫俦读罢诏书,即令百官聚议。推举堪为人主的异姓之人,前往金营备礼回命。众人听了,莫敢出声。相视久之,计无所出。

王时雍看到众人如此情态,也无可奈何。便低声向吴并,莫俦道:“不知粘罕和宗望欲立何人为帝?”

吴并、莫俦也低声回答道:“粘罕和宗望之意,欲图拥立张邦昌。”

王时雍听了,连连摇头,说道:"别人或许可以,只有张邦昌不行啊!"

正在议论之间,恰好尚书员外郎宋齐愈从金营返回,众人又问其金人的意向。宋齐愈并不言语,却取出巴掌大的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张邦昌”三个字。王时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遂以张邦昌之名让诸官共议。

留守孙傅拒不奉名,并多次给金元帅府上表请立赵氏。张叔夜不肯署状,金帅粘罕和宗望闻之,派遣武士将其执至军中监视起来。太常寺簿张浚、开封寺曹赵鼎、司门员外郎胡宾皆逃入太学,不愿书名。而唐恪则饮药而死,以抗议拥立张邦昌之事。

这些事情传到粘罕和宗望耳中,二人十分恼怒。又遣吴并、莫俦入城催促,又派兵劫持孙傅等人再次召集百官聚议。众人迫于无奈,只好说道:“今日只好勉强应命,不然,难逃生命之危。”

现场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仿佛顷刻之间就要爆炸似的。

百官聚议是在秘书省进行的。当官员们一个一个面带惶恐的神色,心情沉重地走进秘书省的时候,大门就紧紧地关了起来,并用一把大铁锁将大门锁了。四周兵围森严,金兵手中的刀枪闪着寒光,使人见了不寒而栗。

四周鸦雀无声,只听得范琼说道:“金国粘罕和宗望元帅已经选定了张邦昌,咱们这些人东也是吃饭,西也是吃饭,也就不用执拗了。胳膊还能扭过大腿?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在议状上签上名字,也就完事了。”

大臣们听了,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御史马伸却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大声说道:“我等身为谏诤之臣,岂容坐视不理?”他的话音刚落,御史吴给和中丞秦桧随声附合。三人遂约定,共为议状,愿复宋室嗣君,以安四方。此外,还列举了张邦昌在宋徽宗当皇帝时候的几件蠹国乱政,以致社稷倾危的事实。

其时秦桧为台长,三人议状写道:

“桧荷国厚恩,甚愧无报。今金长拥金兵,临已拔之城,操生杀之权,必欲而性。桧尽死以辯,难持忠于主也。且明两国之利害耳。赵氏自祖宗以至嗣君,百七十余载。顷缘奸臣败盟,结怨邻国。谋臣失计,误主丧师。遂致生灵被祸,京都失守。主上出郊,求和军前。两元帅既允其意,布闻中外矣。且空竭帑藏,追取服御所用。割两河之地,恭为臣子。今乃变易前议,人臣安思畏死不论哉!”

“宋于中国,号令一统,绵地万里,前古未有。虽兴亡之命在天有数,焉可以一城决废立哉?昔西汉绝于新室,光武以兴。东汉绝于曹氏,刘备举蜀。唐为朱温篡夺,李克用犹推其世序而继之。盖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

“张邦昌在上皇时,附会权幸,共为蠧国之政。生民涂炭,故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也。天下方疾之如仇雠,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杰必共起而诛之,终不足为大金屏翰。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天下之宗子不可灭。桧不顾斧钺之诛,言两朝之利害,愿复嗣君位以安四方。非特大宋蒙福,亦大金万世之利也。”

秦桧,字含之,江宁人。天性阴险,奸诈权复。眼有夜光,极为骇人。平时不管坐轿乘马或是默坐,常常是嚼齿动腮,人谓之马啖。当初还为太学士的时候,号"秦长脚"。

一日睡于窗下,有一异人见了,对其他太学生说道:“此人他日误国害民。天下同受其祸,诸君也有死于其手的人。”众人听了,将信将疑。

在京城艮岳神运祠之旁有两棵桧树。宋徽宗以玉牌金字书自制五言诗道:“拔翠琪树林,双桧植灵囿。上梢蟠木枝,下拂龙髯茂。撑擎天半分,连蜷横南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

后来,康王赵构称帝,秦桧当宰相,中分天下之半。时论认为秦桧倡和误国,字字应于此诗。

秦桧为何在议状中最先署名?原来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

马伸在王时雍等人署名同意立张邦昌之后,提出了反对意见,其时秦桧保持沉默。议状写好之后,马伸招呼台吏连名书之。

秦桧既为台长,自当列名于首。秦桧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下笔。马伸与同行一块请其署名,秦桧迫不得已,只好答应。所以,秦氏所藏议状中有“桧等”之言。后来秦桧遂以此居为己功,这也算是奸人的一种惯用手法。

马伸遣人将议状疾驰而送至金营,粘罕和宗望见了,勃然大怒。派兵将秦桧执送金营,严加看管起来。过不多久,吴并、莫俦又持王时雍等人的议状而至。粘罕和宗望见了,喜之不尽。其议状道:

“准元帅府牒,限十一日必得共荐一人者。契勘:自古受命之主,必上膺图箓,下有功德在民。或雄强近臣,或英豪特起,有大才略。因而霸有天下,方为人所乐推。今本国臣僚如孙傅等,召自外方,被用日浅,率皆挐下,迷娱赵氏,以致亡国。若备屏藩,必至变乱,上负选用之意。伏望元帅台慈体念,乞于军前,选命邦昌以治国事。了如军前别有道德隆茂、为天命所归者,乞赐选择,则本国臣民敢不推戴。”

三月初,粘罕和宗望遣送张邦昌入于汴城之内,居于尚书省,并令百官奉迎劝进。

这时,閤门宣赞舍人吴革欲谋先诛范琼之辈,再劫迁二帝,并相继而讨张邦昌,相约期于三月八日举事。所预谋者有吕好问、马伸、张所、吴伦等人,又有内亲事官数百人。这些人都不愿意忍辱屈节而立异姓为皇帝,遂杀其妻孥,焚毁所居,以示义无反顾之心,同谋举义。

在事发前的二日,有班值甲士数百人排闼而入。告知吴革,说张邦昌定于七日受册,请急起兵。吴革乃披甲上马,引至咸丰门。四面皆是范琼之党,将吴革骗入帐中,传令将其捆缚,威胁其顺从逆党。吴革破口大骂,遂被杀害,其部下一百余人同日遇难。

数日之后,金人奉册宝而至。遂册立张邦冒为帝,国号大楚。

张邦昌此向拜舞,受册即位。遂至文德殿,于御床以西设立天子之位,接受群臣朝贺,并遣阁门传令勿拜。王时雍率领百官拜于庭中,张邦昌只是面向东面拱立而已。

这一天狂风大作,天地之间一片昏霾,日晕无光,惨气四合。文武百官,皆面色惨然,心中惊悸。只有王时雍、吴并、莫俦、范琼等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欣欣然以为有佐命之功。

张邦昌虽然身登帝位,但心中仍然不能自安,任命百官皆加以“权”字。

任王时雍权知枢密院事、领尚书省;以吴并权同知枢密院事;以莫俦权佥书院事;以吕好向权领门下省;以徐秉哲权领中书省。张邦昌见百官称“予”,而不敢称“朕”,称手诏曰“手书”。虽不改元,而百官文书必去年号,唯吕好向所引文书皆靖康二年。百官也未以帝礼而事张邦昌,只有王时雍每言事必称“臣启陛下。”

此外,也有人奉劝张邦昌坐紫宸、垂拱殿以见金使,吕好问争之,说道:“宫中故吏突然看到坐于正殿,必然会愤怨而怒,若有变生不测之祸,为之奈何?”

张邦昌听了,懼然而止。王时雍又建议张邦昌颁发赦书,吕好问又说道:“赦书日行五百里,如今四城之外,尽是番人,欲图赦谁?”张邦昌听了,说道:“俚语不是有种说法,说什么‘钱大王肆赦,想入李大王世界。’”

吕好问说道:“昔日钱氏犹有数州之地,五代之季又没有君臣之分。今日之事,那能与钱大王相比呢?”张邦昌听了,觉得有理,乃仅赦城中兵民百姓,而选郎官为四方密谕使,到四方去敷衍一番了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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