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亭岭东面经过大火洗礼后,再无嬉戏的鸟声,放眼望去一片焦黑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现为晌午,太阳当空,东面的树林也还没完全熄灭,从远处看很多地方依然燃烧着点点光火,白色的轻烟飘荡在半空中,分不出是云彩还是烟雾。
一个约莫百人的小队伍正赶路在东面的窄山路上,尽管距离曾被大火覆盖的区域有几百步长度,这条路上还是会感到阵阵炎热。一夜半天的火势使山腰处的温柔像是在初夏时节般。
队伍中一名身躯高大的将军热得难受,满头大汗,便脱掉了铠甲和厚厚的棉衣。
“主公,您要不要喝点水。”将军对走在身后的一名和其他士兵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士兵说。让人诧异的是,区区士兵被将军这般尊敬竟没引起队伍里异样的目光。
“我不渴,给文若喝吧。”那士兵摆摆手道,那张长满胡须,霸气内敛的脸上没丝毫情绪,像是在想些什么。
此人原来是曹操,那位高大的将军是许褚。曹操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打扮,荀彧也同样如此,两人走在队伍里根本不易让人注意到。
“荀彧先生的计策真是高啊,这招金蝉脱壳,希望能瞒过蓝火的眼睛吧。”许褚对曹操身旁的一名“士兵”说。
荀彧张了张嘴,空气中的热量传到嘴里嗓子一阵干燥,身上二十多斤重的铠甲让这位谋士有些不自在,步伐都略显不稳:“但愿如此吧。蓝火也不是好蒙蔽的。还有,希望张辽将军能受天保佑,从神亭岭中活下来。”说到这荀彧的脸上写满了愁色。
曹操也忧心忡忡地道:“文远为了让我逃出去,不惜假扮成我的模样。遭遇蓝军后,肯定会发生惨烈的血战……如果文远此番保住性命,就是我伐江东的第一大功臣,我要给他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曹操心里也舍不得,张辽一去九死一生,战功赫赫的良将可能就会这样陨落。
“张辽将军勇冠三军。一定不会死的,主公不必难过,也不必自责。张辽是全心全意效忠于主公,即使战死也是带着荣耀悲壮地死去。”许褚劝道,表情也难言平静。
队伍缓缓前行,想从东面山腰找到没有树林的下山路走出神亭岭。总算,在行军一个时辰后,许褚看到了前面一处没有被灼烧的平石山坡顺着山腰一直通向山脚,从这里就能下山。
“天不灭曹。蓝火,你想破脑皮也想不到我曹孟德会巧计突破你的围军吧。这说明,我曹孟德命不该绝,也说明你蓝火的气运无法长久!”曹操看到了生机,大笑起来。这回能逃出去,下次就没有那么容易再被逼入绝境了。曹操在山顶时就几夜未眠,想好了将来的伐蓝大计,但迟迟不能突围的现状让他始终心有疑虑。下山之路就在眼前,曹操看到了希望,恢复了精气神。脸上终于有了难得的笑容。
可随后,一道嘲笑声让曹操的喜色瞬间凝固。
“曹贼,休要得意。我主公蓝火神机妙算,算准了你们的小技俩。派我守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张啸的身影从山腰下一乱石堆中站出来,跟着一大批蓝军士兵也各个手持兵器现身了。
一千五百道身影眨眼从隐藏的石群中显现出来,面露讥讽地看着曹操众人。
曹操手脚顿感冰凉,心灰意冷,刚刚才产生的希望之火因张啸的出现转眼即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被荀彧扶住。
许褚赫然而怒,唰的拔出宝剑准备迎战,同时命一半队伍保护曹操先走,留下一半来跟随自己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