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节,按照各自国家的约定,在大年初一到十五这段时间里都会是风平浪静,就算是互相最看不过眼的国家也会派出使者交流问好,这是常态,也是习俗,自从有国家开始就一直存在,并且从来没有破例过。
但今年这年过得很不一般,随着一道消息传出,许多国家纷纷震动,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传出。
庆元皇帝李安民下令要出兵攻打理国了!
是由那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带军!
这消息传来,其余国家或许坐得住,但作为首当其冲的理国却是忍耐不住。
理国本来就国小,军民亦不足,往日里都和庆元相安无事,就算是有摩擦,亦是无所大碍,现如今庆元突然出兵,传到国都的时候,据说那位皇帝都摔碎了好几个心爱玩意,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但路口愤怒只是无济于事,能否守住这个皇帝位置,还得看手下兵将是否足。
于是就在得到消息没多久,理国皇帝便下诏给了位处于边境最前线清远城中的守军,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住边境。
言辞激烈,字行间全是怒气。
军帐中,李央白放下手中诏令,抬眼看向传旨的内待,沉吟片刻,问道:“陛下让我等守城,这是我等的天职,无可厚非,但我想问张公公一句,可有援兵?”
张公公暗自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道:“李将军,现在国内天寒地冻,官道都被封死了,破冰可得要好长一段时间,陛下说,只要将军坚持一月,援兵便会到来,这段时日里,还请李将军多多费心,到时候咱家自会向陛下美言。”
李央白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凝重道:“城中守军只有六万,根据探子来报,庆元已经出动二十万兵马,人数相差三倍,虽说据城而守会容易不少,但绝对坚持不了一月,张公公,劳烦你回去禀报陛下,清元城需要援兵。”
张公公有些恼怒,心想你这个丘八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日里找我办事的哪个不出孝敬,你倒好,不给钱也算了,还让我在这里干站着,现在又要我跑这么远路途回去,要不是临走时陛下交代我要和颜悦色,你看我给不给你甩脸色。
张公公没说话,但脸色确实不好,虽然还带着笑意,可分明已经是冷笑无疑。
这位皇帝近臣,内宫大太监犯脾气了,并且打定主意这次回去就和皇帝说些坏话。
要不然世人怎么会说小人难养,张公公很明显就是个小人,不止人小心眼也小。
李央白不准备和这位太监一般见识,而是召集部下集会。
毕竟无论如何说,清元城一直都是看首当其冲,有援兵也好,无援兵也罢,总归是要面对。
是夜,李央白揉了揉眉头,将部下解散,就着昏黄灯火看摆在面前的一张羊皮地图,不时轻声喃喃几句。
直到两个时辰过后方才停下。
随后便蓦然抬头看向帐外,有些错愕,那里正站着一个老人。
李央白将老人扶进来坐到主位,开口问老人是来做什么?
老人是他的爷爷。
老人嘴角带笑,轻声问道:“可是想在白狼谷设下伏兵以求拖延庆元大军行程?”
李央白点头,“据探子来报庆元有二十万军力,并且由那位大将军领军,但这只是初步消息,要是庆元皇帝真的下定决心,后面必定会再派援军,若真是如此,清元城绝对守不下,惟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
“用兵之道,贵在一个奇字,你的想法很好。”老人顿了顿,继续道:“但你能想到这点,庆元也会想到这点,毕竟这次领军的可是那位护国大将军呐!”
老人说的那位大将军时,露出不少回忆,很是感叹。
老人叫李立,在理国被称作军神,时常与庆元大将军相提并论,由此可见,庆元大将军绝对会是个难缠的敌手。
六万对二十万,就算是让李立重新领军,胜算也不会很大。
李立止住思诸,不再想这些,看向李央白一直挂在腰上的剑,问道:“你的境界修为如何了?”
李央白一五一十道:“已然炼法,距离心火只差半步。”
李立点点头,说道:“如果清元守不住,你便弃城遁走。”
李央白一怔,随即问李立何出此言。
“你是天生的修行人,不该将时光都花费在这些俗事上,以往我让你练枪不让你练剑,是想将你锁在清元城,但后面确实是我想错了,练剑比做将军可要有出息,理国享了七百年国祚,算是气运到头,只要子民还能生活的下去,换个人来做皇帝也不错。”
话一说出,李央白便止不住惊诧,这话语中意思很浅显,他听得明白。
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之言,要是被那些言官听到,弹劾的折子还不得堆到天上去。
李央白顿觉无奈。
李立呵呵笑道:“李家为理国做的已经够多了,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分,庆元过来未尝不算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庆元皇帝一直姓李。”
言语说到这里其实就够了,点到即止。
李央白扯扯嘴角,倒也没多大意外。
李立与庆元一直都有书信交流,并且也没避讳着他。
有关系很正常,也难怪李立会
说这种话,也难怪自清元城建立以来便一直与庆元相安无事。
李立拍拍李央白肩膀,没有再说,只是做完之后便走了出去。
李央白看着苍老背影,莫名叹了口气。
时间不止,大雪流逝。
正月初九,庆元大军便已经在大将军带领下开始筹备攻城事宜。
李央白定下的拖延计策终究没有起效。
庆元大军并未走峡谷,而是绕了一个远路来些,因此,他所要面对的是整整二十万兵马,以及几位三教修士。
此次出兵不仅是李安民的意思,还有着三教的意思,因此在军中跟着几位修士,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而至于李央白为何会发现这些三教修士,倒也简单。
三教修士很明显是等的不耐烦,不想让大军按流程攻城,于是便在城下施展了不少法术,以此恐吓城中兵士。
效用虽有,但并不如何明显,清元城早就已经被李央白经营的铁桶一块,并不是放几个烟火就会胆战心惊。
是的,三教修士这些法术在李央白看来,就是些烟火,看着声势不错,实际上无力至极。
李央白站在城头,看着城墙下不远处连成一片的营帐,神情平静。
二十万大军营帐乌泱泱一片,单单是看着便异常震撼,更何况这些还是精兵。
李央白看着单枪匹马走到城墙下提出要商谈的大将军,笑了笑,随即走下城墙。
两方在最中间之处立了一个棚子,棚子中摆放了一个桌子,双方便在这桌子两方商讨。
大将军是想着要兵不血刃拿下清元城,李央白则是想给清元将士一个交代。
大将军端坐在桌子一方,威严慎重,就这样看着李央白,目光透出极大的威慑。
李央白怡然不惧。
靠着自身多年行军打仗的气势来压迫敌手,想法好,但并不是对什么人都有用。
大将军见李央白没有变换脸色,就知道自己压迫没有起作用,于是便开口道:“李央白,李立之孙,号称小军神,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央白神情平静,“田陆,庆元护国大将军,对外号称百战百胜,今日一见,到有一些名不其实。”
言语平静,大将军听完之后却不怎么平静。
对其他国家大将军田陆确实号称百战百胜,可就这个常胜将军,曾经也败在李立手中,现如今李央白说这句话,无异于嘲讽。
田陆些许恼怒道:“你个奶娃娃,毛都没长干净……”
话语还未说下去,李央白便出言打断,“田将军,你邀我来,不是说这些废话的吧。”
田陆心中暗自吃惊,这小将好深的城府,竟然不受我的激将法,起先倒是小瞧了。
田陆轻敲着桌子,直言不讳道:“李将军,老夫不妨告诉你,陛下已经下了严令,让老夫率领大军在一月之内攻破理国,这二十万大军只是先头,三日之后,另外会有四十万开拔,你若是真的要守城,面对的可就是六十万兵力,而据老夫所知,清元城中只有六万兵马,就算后续会有援军来,也要等上半月光景,老夫想问你,清元城能撑住多久?”
田陆顿了顿,继续说道:“先前那几位三教修士,想必你也看见了,他们境界不算高,可其中意味却很不一般,这场灭国战争,是有三教插手,而三教事迹,想必老夫不要和你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