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酒楼之中,木华先生抬眼看着说书先生, 心中在猜测这位的来历。
那本书是人物传记,只在儒教学府流传,四方天地之中,便只有那么一本,独一无二,绝无可能在外流传过。
因此能看过并说出书上故事的,便只有儒教学府之人,其余分布在天地之中的分支是绝对不可能知晓。
木华先生开口试探道:“左近一脉木华拜见老先生,先生到此,可是学府之中传来消息?”
这样问是有着缘由,要知道在儒教学府之中虽说读书人众多,看着其乐融融,但其实内地中分了不少派系,各自互相争论。
甚至争论到极点,互相撕扯,打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因此儒家学府之人行走在外遇到同门学府之人,都会报上自己派系。
若是遇到同系之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而若是遇到别派之人,相处并不会太过愉快。
毕竟读书人学道理,虽说学的都是同样的书,可在其中领会的意思却不一样,就好比君子不争,有的人认为君子不应该去争抢,应当要谦让别人,而有些人则认为自己不想要的才不会去争,如此理念分别,互相掐架也是难免之事。
说书先生不置可否,并没有报上自己派系,而是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见见你们。”
一脸理所当然。
但听在木华先生耳中,却并不怎么对位,按理说他报上派系之后,对方会回复,而现在没听到,一时间颇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开始猜测起这位老先生的来历。
说书先生好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摆了摆手,“你大可放心,学问学问,学来学去都是那个道理,难不成争论几句便能改掉,分这么多细致派别有何用,说到底还是儒教学府之人,老夫早就不掺合那些事情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罢了。”
听到将派别之争比喻成小孩子打架,木华先生露出苦笑,对这位的猜测又往上面提了提,猜想是哪位儒教学府大人物来了。
也只有那些大人物们才混不在意。
木华先生苦笑道:“老先生到底是何人,见学生有何事情?”
话语说的很直白,也很无奈,这位在庆元叱咤风云的木华先生,很难得的露出这副样子,若是让朝廷官员看到,保准会惊掉下巴,会觉得庆元要变天,音乐在朝廷官员眼中,这位庆元权利真正掌控人永远是风轻云淡,对一切事都了然于胸,何曾显现出这副模样?
说书先生倒没有隐瞒,而是异常平淡说出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木华先生脸上苦笑更重,他在心中不断猜测这位是谁,现如今听到,反倒很不可置信。
这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他所知,不应该在儒教学府镇守吗?
木华先生弯腰郑重一拜,认真道:“木华见过陈圣!”
苏长景在一旁看着,不明白木华先生为何会这样做,但当他听到最后两个字时,便瞬间知晓前因
后果。
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倒不是害怕,而是激动,行过一礼之后,再看向化作说书先生的陈问时,便满是仰慕。
要知道这可是儒教圣人,这天地之中真正的大人物,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而他今天能见到,忽然觉得死了都值了。
这边两位读书人行礼,出乎了在一旁看着的掌柜意料,掌柜很快便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膛,勉强压下心思,便思考着自己这段时日以来有没有怠慢过陈问。
依着现在光景,这个说书先生来历应该很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让在庆元身份最贵的读书人行礼。
要知道这些读书人可是见官不拜,其中差别一目了然。
掌柜心思怎么想,木华先生不知道,也没空去理会,只是神色激动看着陈问,问道:“陈圣到此,可是有法旨传下,学生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问站起身,走到这个读书人面前,笑道:“我要做的事情你做不到,也没有什么好让你做,就是想见见你们。”
陈问转头看向苏长景,轻轻咦了一声,流露出几分玩味,这个圣人忽然问道:“你的那幅画,怎么样了?”
一番话很突如其来,苏长景却觉得很理所当然,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圣人,而圣人洞晓世事,知道他那一幅画很平常。
苏长景由衷答道:“已经有了个大概,只是上面还差一个人。”
陈问饶有兴趣,问道:“差的是谁?”
苏长景沉默片刻,方才继续回答道:“还差一位剑修,名字叫许百川。”
陈问笑了笑,轻声道:“许百川,我听过这个小家伙的名字,据说很不一般,有机会倒可以见见。”
木华先生插嘴说道:“他的剑叫做秋风,应该是义庄中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