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人间两个字落下,整座云端,便尽数被剑气充斥,身处在其中,仿佛不再是在云端,而是身处在一片如剑林子中,放眼望去,只要是目光所及,便是被剑气笼罩着,而被剑气笼罩之物,自然就是一把剑。
因此无论是云端上吹过的风,又或者是不断漂流的云,此时此刻都成了一柄柄剑,跟随着林殊归手中这一柄名叫人间的剑,携带着不可力敌的沛然大势与凌厉剑气,向着青牛人偶斩去。
人偶遇上剑气,并未有坚持多久,很快就烟消云散,只有一颗珠子从剑气下逃出落在赵拦江手中。
而至于那一头青牛,虽然见势不好,想要退走,终究是晚了一步,哪怕他身后青牛法相奋力抵挡,却只是比人偶多坚持片刻,在剑气切割之下,他身后法相很快就被切碎,而在法相消散之后,大片大片剑气便在他身上纵横,尽管及时化作本体,依靠着妖族强悍皮囊,也只是勉强在这些剑气下活命。
不过能在这一剑下保住性命,已经算是庆幸非凡,毕竟这天地之中能从剑仙手上活命的大妖,并不多。
剑气在经过一偶一牛后,便已经被抵消许多,可剩下的这些那些剑气依旧不依不饶,带着磅礴锋芒涌向赵拦江与吴寿。
让这两位圣人脸色大变。
快速对视一眼,便再次使出法术,相比于之前的试探不同,这次是全力施为,因为他们知道也最能直观感受出这一剑威力。
若是再藏着掖着,今日绝对会陨落在此!
他们可没有大妖那般能硬扛剑仙一剑的体魄,哪怕他们作为圣人,成圣之时体魄经历过天地洗礼,能抵挡住大多数伤害,可在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剑仙的剑。
一时间,各种法术接连散射在云端,飞快在云端布下屏障。
林殊归持剑而立,看着两位圣人施为,却没有再出手。
反倒是在默默积累剑气,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
战况进行到现在,已经是从白日打到晚上,三教虽然内斗不止,但面对外敌始终是同气连枝,而战况进行到现在,两位圣人连带着一头牛,很快便要落败,而那最后的佛教圣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这很不对劲,他记得他挥出了三道剑气,每一教都有一道,佛教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他敢肯定,在这云端之中有佛教圣人隐藏。
只是佛家敛息之术太过于厉害,哪怕是他将剑气布满云端,却只是隐约察觉到一些苗头,而那位圣人到底在哪里,并不清晰。
他在找寻着佛教圣人位置。
而那两位圣人费尽一番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将剑气消灭下去,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他们身上都有着几道大小不一的伤口,在伤口里有剑气扎根在其中。
两位圣人脸色很是难看。
赵拦江挥手将自己座下青牛召回,看着奄奄一息的青牛,抚摸着上面大小不一伤口,脸色便更加难看,不知为何,这位圣人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想着早知道会如此,便不来了,换做其他人或者任由这剑仙出气多好,只是看现在这情况,后悔无用,说不定还要被一剑斩杀。
赵拦江抬起头,看着远处依旧如
常的林殊归,抿了抿嘴,问道:“林剑仙今日真的要赶尽杀绝?”
林殊归神色依旧,平静道:“心中憋了一团火,总是要出气才行,你们在灭绝庆元剑道时,不也是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我们有何不同,你们道教有句话,叫做福祸自招,依我看来算是很有道理。”
赵拦江没在说话,木然无言。
关于灭绝庆元剑道之事,他知道,也是默许,因此当债主找上门来要债,他只能沉默无言,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
吴寿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在心中思索许久,却发现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辩驳,哪怕他是儒教圣人,是最会讲道理的,而此时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来讲道理,毕竟现如今道理不能用嘴说,得用拳头,而在这云端之上,拳头最大的无疑是那位剑仙。
那道理就握在剑仙手上,他们占不到半分。
但他还是开口了。
“林殊归,老夫已经活了上千年,算是已经活够了,要是死在你剑下并不觉得惋惜,只是在老夫心中存了一些道理,虽说对你可能是狗屁之言,但我也想说一说。”
“对剑修所做出的谋划是我们这些圣人所为,并不关小辈的事情,还望你不要怪罪于他们,若是有什么不顺心,老夫作为先生,替他们受了,可好?”
世人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或许便是如此。
林殊归哈哈大笑,认真道:“我林殊归岂是你所想这样小肚鸡肠之辈,没有一点气量?若是我真想去找那些小辈麻烦,便不会出现邀你们过来,而是提着人间直接走进三教祖地,你说在其中,出去那些隐修圣人,谁能拦得住我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