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朱拂晓看着街头走过的队伍,那无数独孤家披麻戴孝的寡妇,朱拂晓微微一叹,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男人死了,这些女子怎么生活?
孩子死了,这些女子会不会将自己恨之入骨?
朱丹站在朱拂晓身边,一双眼睛看着街头那一望无际的素白,还有那一具具朱红色的棺木,整个人呆呆的站在朱拂晓身边,许久不语。
“他们不死,咱们就要死。他们死,咱们活!他们活,咱们活不下去。”朱丹沉吟许久,抬起头看向朱拂晓,这一刻的朱丹,气质前所未有的成熟,真真正正的长成了一个大人。
“你说得对,这是生存之战,没有侥幸。只有你死我活。”朱拂晓似乎是受到了激励,闻言目光里一抹冷酷流转:
“死道友不死贫道,亏得死的是他们,若是死的你我兄妹,只怕是连替你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能不能别用这种手段了,太可怕。”朱丹看着朱拂晓:“若惹出乱子,死的可不单单是独孤家的人,整个天下百姓都要遭殃。”
朱拂晓转身看向朱丹,古时候女孩子都早熟,这句话没有错。
他看到了朱丹眼底的不忍。
朱拂晓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看向街头的白帆。
见到朱拂晓没有回应,朱丹眸子里目光逐渐暗淡。
许久后只听朱拂晓淡淡的道了句:好。
话语落下,朱丹看着朱拂晓的背影,目光不由得一亮。
死了数十人,还有无辜的幼童,朱拂晓若说心中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
“生在独孤家,就是你的错,你就不是无辜的。”朱拂晓双手攥紧了窗沿,眼睛里露出一抹冰冷。
“砰!”
一个鸡蛋飞出,砸在了窗沿,只见一个身穿麻衣,披着白绫的老夫人冲了上来,向着禾云楼铺来:“混账!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命来。”
听着这话,朱拂晓摇了摇头,目光里一抹冰冷流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有禾云楼的伙计将那女子拦下,然后推搡了出去。此时独孤家有妇人上前,拖住老夫人,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夫人,莫要耽搁了老爷的下葬吉时。”
“嘘~”朱拂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生在独孤家,就是罪过。”
这群妇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过于好过,或者是回娘家改嫁,或者是被逐出家门。
权力斗争古来皆是如此,残忍无比。
“有何感想?”杨昭不知何时来到了朱拂晓身边。
“若有可能,我永远都只想做被人唾骂的哪一个,而不是被抬在棺椁中。”朱拂晓只是道了句。
“独孤雀来求过我。”杨昭道了句。
“独孤求败都妥协了,独孤雀又能如何?”朱拂晓摇了摇头。
杨昭没有说话,许久后才道:“这种手段实在可怕。”
“确实是可怕。”朱拂晓跟着道了句。
“去喝酒。”杨昭拍了拍朱拂晓的肩膀。
朱拂晓点点头,随着杨昭去了雅堂。
朱拂晓与独孤家、王家的争斗落下帷幕,但两个家族内部的倾轧,才刚刚开始。
白马寺内
法海禅师在念诵经文
独孤雀一袭白衣,顶着一个大光头,端坐在佛像前口中念诵着往生经文。
“师傅,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真的有地府轮回吗?”独孤雀忽然问了句。
法海敲动木鱼的动作一顿,眼神里露出一抹精光,抬起头看向蓝天白云,话语笃定坚若铁石:“有!”
独孤雀继续诵经。
又过了半响,独孤雀道:“此事真的是朱拂晓做下的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知道,必定与他脱不开干系。”法海禅师沉默一会才道:
“你莫要招惹他,这小子有点邪门。”
独孤雀闭上眼睛,忽然扔下手中木鱼:“求师傅传我正法。”
“法不轻传……”
“独孤家一成产业,尽数送与金山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和尚口中喧了一声佛号,在大堂内不断回荡。
ps:前面白鹿书院哪里裴不了和独孤雀名字写混了,正在琢磨修改中,对不住大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