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掀起一阵尖叫,有客人倒在血泊中,还有的人狼哭鬼嚎连滚带爬的向大堂外奔去。
这里是滕王阁,太子杨昭的地盘,敢在滕王阁闹事的,绝不是寻常人。
案几四分五裂,台上唱戏的李纨动作顿住,面无表情的仰起头,看向了上方面色潮红的杨玄感与柴绍。
“贱婢,安敢辱我尚书府?”杨玄感面色冰冷。
此时门外一阵吵闹,只见杨家侍卫自门外奔来,将大堂团团围住。
“杨公子消消气,不知本店可否有什么地方叫公子不满,惹得公子雷霆之怒。还请公子指点出来,小人叫下面这群不开眼的狗东西去改!今日公子在滕王楼内所有消费,尽数免单,算是小店的一番心意。”
一个身材矮胖的老板自门外走来,面色谦卑的站在杨玄感身前,眼神里满是敬畏之色。
杨玄感是谁?
当朝尚书杨素的公子,那可是能与天子掰腕子的存在。虽然说现在尚书府极力收缩抓牙,潜藏隐忍,露出了一丝颓势,但明眼人都知道,尚书公与天子之间的博弈,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杨玄感绝不是他一个酒楼掌柜得罪的起的,想要与杨玄感对话,非要他身后的太子杨昭亲自出面不可。
不可开罪!
“本公子今夜要她侍寝!”杨玄感一双眼睛殷红,不似正常人。
伸出手指,指向了大堂中央,高台上的李纨。
掌柜闻言顿时勃然变色,苦笑着道:“公子,我滕王阁与李家班只是合作关系,李大家名动洛阳……。”
“啪~”
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那掌柜直接自四楼跌落下去,砸碎了地上的桌椅,身躯抽搐两下,整个人气绝而亡。
“将她给我带入府中,本公子今夜要好好调教她,叫其知道天高地厚。”杨玄感面色冰冷。
“是!”
杨府甲士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将高台团团围住。
李家班主勃然变色,眉宇间露出一抹煞气,缓缓攥住了一边挂在台子上的道具长枪。
众位李家班的弟子也俱都是面带戒备,手掌若有若无的摸向了身边的道具。
道具虽然是道具,刀枪棍棒亦是假的,但只要她的主人需要,就随时都可以变成真的。
权贵是什么秉性,大家再清楚不过,只要今日李纨入了尚书府,整个人就算毁了。
台上李纨面无表情,只是手中攥住的长枪轻轻颤抖,刺得空气散发出一道嗡鸣。
“呵呵,尚书府好生霸道。”
眼见着场中形势一触即发,忽然只听一道冷笑传开,叫下方侍卫动作一顿,场中众人以及杨玄感齐齐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杨玄感身边的一座包厢内,窗子处斜倚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
少年发丝随意的用簪子束缚在头上,手中拿着酒盏,整个人‘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俯视着大堂中的景象。
此时此刻,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众人俱都是齐刷刷的望来。
“是他!”李纨看着窗子处的少年,不由得瞳孔一缩,心头一紧。她只是担心朱拂晓触怒杨玄感无法脱身。
“朱兄,你……”裴不尦见朱拂晓主动开口搀和进去,不由得面色大变。
尚书府在上京城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们这群权贵子弟更清楚。
李建成面色狂变,一边的宇文化及等人也是面色变了变。
这个时代,杨玄感是洛阳城第一纨绔,所有人都被他压在脚下,没有人是例外。
“是你!”杨玄感转过身。
“是我!”朱拂晓笑眯眯的道:“杨公子好大威风,好大煞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当朝的太子呢。只怕当朝太子杨昭再此,也绝无你这般排场。当着众人的面的强抢民女,视我大隋的法律为无物不成?”
“律法?在这洛阳城内,杨公子就是律法!尚书大人就是律法!”柴绍一双眼睛盯着朱拂晓,仇人相见,一双眼睛顿时红了:
“今日便叫你见识一番,什么是王法。在这洛阳城,没有人能拒绝大公子。”
“哦?”朱拂晓此时看出柴绍与杨玄感似乎不太正常,但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嗤笑一声:
“口气大的没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天下都是尚书府的呢。”
“朱兄,莫要说了,会死人的!”裴不尦死死的扯着朱拂晓衣衫。
一边宇文化及等人俱都是面带诧异的看着朱拂晓,想不到在这洛阳城竟然有人敢和杨玄感直接做对。
“无知者无畏!”
“不知死活!”
“不不知天高地厚,大公子的眉头也敢触?”
一道道念头在宇文化及等人心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