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付啊,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跟李东来的矛盾只限于周炳坤事情上。”
周秉义摆摆手说道:“只要父亲能给李东来挂个电话,让李东来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咱们保证不为难他。”
郝冬梅闻言皱起了眉头。
“秉义,你也清楚父亲对这种事的态度,他曾经三番五次的告诫过你,不要打着他的旗号多管闲事。”
周秉义道:“冬梅,这哪里是多管闲事啊,要是周炳坤不回家,那我就无法前往建设兵团,你也知道现在我正处于提拔的关键阶段。”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父亲最近的情况也不妙,有很多双眼在盯着他,依照他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同意打这个电话。”
知父莫若女,郝冬梅清楚父亲本来就看不起周秉义和周秉义的家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手帮助周家。
更何况现在形势特殊,即使事情关系到周秉义的前途,郝父也不会帮忙的,因为他就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所有人的人。
周秉义闻言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郝冬梅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片刻之后,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来打这个电话。”
周秉义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郝冬梅的意思。
郝冬梅家的电话是专线电话,只要拨出去,电话局那边就会知道是领导家打出的电话,肯定会给对方交代。
这样一来,即使不是郝父亲自打的电话,效果也差不多。
“冬梅,你真聪明!”周秉义抱起郝冬梅兴奋得忘乎所以。
看着周秉义的样子,郝冬梅暗暗的撇撇嘴,她就是享受这种一点小恩惠,就能让人感恩戴德的场面。
郝冬梅是大院出身,郝父曾经设想过,让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年轻人,那么将来郝家也能从亲家那里得到助力。
可是郝冬梅性格古怪,谈过两个男朋友,都不欢而散。
后来又在东北的窝棚里冻坏身子,不能生育了,郝父实在没有办法,才算是勉强接纳了周秉义。
不过郝冬梅对此倒是挺高兴的,周秉义因为出身微寒,处处迁就她,她可以在周秉义上身肆意撒气。
就郝冬梅刚才那种阴阳怪气的样子,换成一般有志气的男人,早就跟她闹翻了。
周秉义却不以为然。
....
郝冬梅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决定在周秉义面前秀一把。
她穿上拖鞋,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郝父的书房前敲了敲。
郝秉义笑着说道:“别怕,你父亲不在家。”
“你早说啊!”郝冬梅翻了个白眼,伸出胳膊推开门,大大咧咧的进到书房内。
“看到了吗?那是领导才能配备的电话。”
郝冬梅一屁股坐在书桌前,拿起红色电话介绍道。
鲜艳的红色映入周秉义的眼眸中,他眼神中闪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不过意识到郝冬梅正盯着他,他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其实周秉义是杞人忧天了,郝冬梅此时正在得意洋洋的炫耀,哪里会顾得上他。
郝冬梅拿起电话,摇动两下,对着接线员说道:“请帮我转接吉春饭店。”
由于是专线电话,接线员在接通线路的同时,已经向对方传达了郝冬梅的身份。
吉春饭店的前台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恐慌,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领导,你有事吗?”
这种颤抖,让郝冬梅感觉到有些兴奋,她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威严,更像是领导。
“小同志,麻烦你转接二零一房间。”
听到二零一房间,吉春饭店的服务员愣了一下。
她们清楚二零一房间的人身份特殊,经理曾再三交代他们,不能轻易去打扰。
但是。
现在对面的人也得罪不起。
犹豫片刻之后,前台服务员还是接通了李东来的电话,并且提前转告了电话的来历。
郝家的电话?
李东来疑惑的拿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清脆而又咄咄逼人的声音时,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这位不就是郝冬梅吗?
要说在人世间,谁最虚伪,那就莫过于郝冬梅了。
郝冬梅身为周家的儿媳妇儿,却没有尽一天的孝,平日里也就算了,逢年过节也从不去看望周父周母。
周父周母住院,还是邻居帮的忙。
到了后期,周秉义当上了领导,主持光子片的开发工作。
周炳坤想着能够分到一套大点的房子,于是求到了周秉义头上。
周秉义面对亲弟弟的请求,就算是在不愿意,也不能直接拒绝。
郝冬梅看破了周秉义的心思,找周炳坤“诚恳”的谈了一次,在谈话中,义正严词的表示,她跟周秉义都是道德高尚的好领导,绝对不会干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并且。
在后来,郝冬梅还主动帮周秉义拒绝一些商人的邀请,话里话外中,透露出她对于商人和金钱的鄙视。
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可是,周秉义去世不到三个月时间,郝冬梅竟然改嫁给了一个以前她看不起的富商。
并且,为了讨富商的欢心,年今五十的郝冬梅还跑到国外做了美容手术。
简直是可笑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