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为了避免浪费和外来人员浑水摸鱼,工厂每个月会给工人发放饭票,凭借饭票吃饭的才便宜,不用饭票的话,价格和外面差不多。
秦家沟公社的社员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睡觉倒是好对付,轧钢厂那么多仓库,铺些稻草和被褥就能凑合,吃饭却是个大问题,杨厂长这是帮了李东来的大忙。
.....
由于车间急需搬运工,李东来也不再耽误时间,骑上自行车便回到了秦家沟。
秦家沟依旧是老样子,村口的那棵歪脖大槐树上贴着大红的喜字,一大群老婆子小媳妇坐在大树下晒太阳。
听到自行车的车链声,他们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看到李东来,李家大婶快步走了上去。
“东来,回来了?”
李东来骑在自行车上,脚耷拉着地:“婶子,三民叔搁屋里没?”
“这会村长正带着三宝他们去北地里修沟渠去了,过年时候咱们这儿不是下了场大雪嘛,雪化了后,沟渠就被泥巴给堵住了。”李家大婶细声细气的说道。
“我还找三民叔有事,就不多聊了。”
李东来骑上自行车直奔北地,秦家沟村有大概五百多亩地,村民们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为了便于区分,就把地块分为‘东南西北’四块。
南边地势平坦,北边沟壑比较多,李东来骑着自行车屁股都快颠麻了,才看到远处的田垄里,出现了很多人头。
田垄那边还隔着沟渠,骑着自行车没有办法通过,李东来只能把自行车扎在地头,快步跑过去。
水渠旁,村长秦三民正在指挥社员们疏通沟渠,马上就要到春天了,万一到时候干旱,这沟渠可能是派上大用。
“二孬子,你再加把劲,马上就能通了。”
“大牛,赶紧拎着箩筐把这些土倒出去,别耽误事。”
...
“咦,东来?你咋回来了?”
看到李东来的身影,秦三民忙拎着锄头愣住了。
此时李东来已经踩着坷垃蛋子走到了跟前,笑道:“三民叔,这次回来是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好消息?你媳妇生了?不对啊,我听老秦说过这事儿,还差一个月呢!”秦三民的脸上布满疑惑。
李东来也不卖关子,直接把轧钢厂招收临时工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三民兴奋的瞪大眼睛,猛地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哇,每个月二十四块五的工资,比咱们一年挣的都多。”
这时候,正在沟渠里忙活的社员们也听到了动静,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围了过来。
“什么二十四块五的工资?是不是东来哥又帮人找到活了。”
“我我我,我啊,我家里有八十岁老娘要养,还有五个等着吃饭的娃子,东来,这次的名额一定要给我。”
“还有我,我有三个孩子等着结婚,你看人家老秦,在城里面养猪,不到一年的时间,孩子们都结婚了。”
....
社员们举着手,叽叽喳喳的。
秦三民冷下脸,挥了挥手:“都给我安静一点,这次东来是帮咱们拿到了名额,并且还是二十五个。”
社员们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二十五个名额,那被挑中的几率又增多不少。
还没等他们再开口,秦三民便接着说道:“不过,这一次不是去养猪。轧钢厂需要一批搬运工,你们去了之后,是要下苦力的。钢材那玩意可不轻,你们可要想好。”
社员们一听,顿时都乐了。
他们还以为要识文断字之类的,那样就抓瞎了。
下苦力嘛,他们生来就在下苦力,刚会跑就要帮着照看更小的弟弟,等稍微大一点,就能帮父母捡柴火,等长到有锄头把一半高的时候,就要下地干活了。
大清早的就被撵起来,啃半块窝窝头,喝两口井拔凉,在地里一干就是一上午。
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习惯了下苦力。
“我报名,村长,我力气可大了扛钢材肯定是把好手。”
“还有莪,我能扛得起两百斤的麻袋。”
....
正像李东来想的那样,城里人不稀罕干的搬运工,在秦家沟公社成了香饽饽。
社员们踊跃报名,只是在水渠旁,就有五十多个青壮年举起了手。
这让秦三民有些为难,名额只有二十五个,都是乡里乡亲的,去的人自然高兴,不能去的,心中肯定不愿意。
最终,他把选人的权力交给了李东来。
人家李东来是城里的大干部,就算是不挑人,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本来就应该轧钢厂来挑人。
李东来并不觉得为难,很快就从人群中点出了二十五个。
“秦棍子,秦老三,秦二麻子,秦六....”
当然了,挑人也有讲究的。
李东来在秦家沟生活了十几年,很了解秦家沟的情况,挑出的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肯下力气,并且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
他让秦三民把名字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呈报给轧钢厂,让轧钢厂登记造册。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约定明天轧钢厂派车来接人,李东来便骑上自行车回了四合院。
刚进屋休息了一会,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拉开门,李东来便看到贾张氏站在门外。
贾张氏第一句话,便把李东来整不会了。
“一大爷,听说轧钢厂新车间,现在,正在招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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