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姐来看望祖母,想着她与您定有许多私房话想说,便特意晚来了会儿。”锦瑟面带微笑,“祖母,父亲来信了。”
“真的!”顾云诗激动的站了起来,“快给我看看。”
太夫人也是喜上眉梢,伸着脖子朝顾云诗方向看,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也看不见家书上写着什么。可是顾云诗渐渐冷却的笑容,却清晰的落在了太夫人眼里。
“诗儿,究竟怎么了?”太夫人着急,“你快给我念念啊。”
顾云诗面有哀色,眼圈也红了起来。不过她很快便吸了下鼻子,重新挂上笑脸:“祖母,父亲说他一切安好,之前西南发了洪水,切断了大军与永州的联系,所以才许久未写信回来。”
“那廷仪呢?廷仪怎么样?”太夫人急的掀了被子就要下床,顾云诗赶紧到床边将太夫人拦住。
“祖母,您别急,诗儿给您念。”顾云诗坐在了太夫人床边。
太夫人耐着性子听着,终于听到了顾廷仪被洪水卷走的事情,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眼看又要晕厥。顾云诗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太夫人总算把这口气喘匀了,却是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廷仪,我的孙儿啊!”太夫人哭的捶胸顿足,顾云诗在一边安慰,只是她自己也难受,又心疼祖母,劝着劝着,反而祖孙俩抱头痛哭起来。
倒是锦瑟,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一滴眼泪都没掉。
赵妈妈上前给太夫人递帕子,趁机捣了捣顾云诗,朝锦瑟那边给顾云诗使眼色。
顾云诗看到锦瑟这般镇定,心里一跳,也收住了眼泪。
“弟妹,你也别太难过。父亲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放弃寻回廷仪的希望。”顾云诗起身,往锦瑟这边走,“这里没有外人,你想哭就哭出来,想说什么就尽说给我们,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我不难过。”锦瑟冷静的抬头,直视着顾云诗的脸,“我一点儿都不难过。”
太夫人气昏了头,指着锦瑟骂道:“我竟没看出你是个黑心肝的,你对廷仪果然全无真心,尽是做了样子诓骗我们一家来的!”
顾云诗也微微皱着眉,坐在锦瑟身边挽住了她的手:“弟妹,你这是伤心糊涂了?”
“我说了,我不难过。”锦瑟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觉得廷仪死了,他一定是受伤被困,暂时联系不到我们而已。”
“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顾云诗低头,“锦瑟,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可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活下去。”
“你们对他,就这样没信心吗?”锦瑟面无表情,眼眸也垂着,语气坚定,但并未看顾云诗和太夫人,“既然没有找到尸首,就说明他还没死。只要他没死,他就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会等到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