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光仍旧迷离而涣散。
傅清浅说:“你做噩梦了。”
沈叶白静寂须臾,仿佛不自觉回顾梦中场景。
傅清浅倒了一杯水给他:“还记得梦到什么了吗?”
沈叶白撑着床面靠到床头,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将发梢都打湿了。他喝了一口水,声音低沉:“貌似和什么人起冲突,场面很混乱,记不清了。”
“那就不要想了,快点儿睡吧。”傅清浅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去放好。
再转身,沈叶白坐立的身姿没动。
傅清浅问他:“怎么还不睡?吓坏了吗?”
沈叶白“唔”了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吓坏了,还是根本没听到她问的问题,看样子更像在失神。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侧首问傅清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他眯着狭长的眼睛,床头朴实无华的橘色灯光将他眼角的艳色中和去一部分,平日里流转的邪气隐藏于无形,他寞然问寻的样子,竟然呆萌又无害。
这种感觉在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身上生发,本来就很不正常。而且,傅清浅也深知沈叶白是什么样子。
可是,无力拒绝。
傅清浅说:“我去拿毯子。”
沈叶白移到另一边,把位置腾出来给她。
“你可以跟我盖一床被子。”他接着又说:“我觉得山上有点儿冷。”
傅清浅知道这纯粹是错觉,室内开着空调,温度均衡,放到哪里都一样。
她掀开被子躺过去,一点儿扭捏造作都没有。
活到二十八岁,一个男人的眼中是否含有情欲,她是完全看得出的。
“我关灯啦。”
沈叶白呈枕手臂的姿势“嗯”了声。
傅清浅看到他闭上眼睛,弯弯的睫毛跟小扇子一模一样。
床比沙发舒服多了,松软,温暖。被褥间除了酒店共用的沐浴露味,还有独属于他的香味,经久不散。
傅清浅拉着被角,目视灰蒙蒙的天花板想事情。
沈叶白忽然在耳畔说:“时常做噩梦为什么?”
傅清浅转过身来面对他,沈叶白的眼睛亮晶晶的,透过黑暗凝视她。
“在我看来,梦没有统一的注解,都要视个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她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说:“你愿意跟我更深度的合作吗?”
沈叶白说:“没办法深度合作,梦中的情景混乱得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醒来后心有余悸的感觉。”
午夜,他的声音低沉闲漫,磁性悦耳。
傅清浅听着,竟觉得身边人异常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