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有主动权,你又能怎么样呢?”田振辉故意不把话道破,就是要看看这个王长胜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能把话说到什么份上,更想看看他作为一个人,到底还留有多少良知。
“田大师,你不要逼我,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也简单,你也懂的,只要你肯合作,事后要我怎么给你赔礼谢罪我都认。”王长胜其实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只是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也下了手,事情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是他依旧不想把自己和田振辉之间的关系弄的太僵,毕竟这对他想要和田振辉合作的事极为不利。
“我不懂,我不懂我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救了你,反而却落得这个下场,会被自己救的人这样对待,所以我就想听你说说,说明白了。”田振辉步步紧逼,不给这个本来占据优势的王长胜留任何缓和的余地。
王长胜此刻心里却是异常的忐忑不定,他原本以为只要把田振辉抓起来,稍加威胁再加以利诱,田振辉自然就会就范,谁知道这个田振辉话语间都是刀枪,话锋间密不透风,不给王长胜留任何空间。
“既然田大师想听,那我也就明说了,”王长胜不得不下定决心,对田振辉说道:“我王长胜只想要借田大师那一身本事一用,想和田大师在赌场上赚上一笔,可是田大师你不明事理,就是不肯答应我,我才没办法出此下策。”
虽然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但是王长胜毕竟是个生意人,还是舍不下脸面撕破脸皮,上来一席话不管是颠倒黑白也好,搬弄是非也罢,没理也要凭空口白牙给自己说出三分理来。
“既然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直说了,如果田大师肯与我合作,我可以照样以礼待你,咱们赌场上合作,赚他个盆满钵满,到时候你拿大头,我拿小头,你不会坏了你们江相派的规矩,我能拿到我想要的那部分。”
“可是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硬是抱着你那身本事不肯出手,那我也就不得不要做些不得已的事情了。”王长胜威胁道。
田振辉冷笑道:“不得已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说你在做不得已的事情吗?你还能干出什么来?”
王长胜看着田振辉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双眼睛冷冷的看不到一丝人情,仿佛在他眼前的田振辉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田大师,如果你还珍惜你的性命的话,就最好不要再和我兜圈子了,我不想做的太过分,这对你我都不好。”
王长胜终于露出了他贪婪凶狠的一面,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因为欠下赌债而后悔莫及,又感觉自己愧对家人的王长胜了,此刻的失去了人本来善良的天性,只是一个被贪欲吞噬的恶鬼,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金钱,他被金钱的铜臭所污染,为了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田振辉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里,他终于明白这个王长胜已经彻底的变质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只是即使面对既已注定的事实,人们也总还是会抱有一丝幻想去不断的挣扎去努力,想挽回些什么,这是人的天真还是善良,谁也说不准。
田振辉也想再做最后的尝试,他问王长胜:“王长胜,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什么要跳河吗?”
王长胜一愣,冷冷的说道:“那是我一时糊涂,就算输光了家产赢回来就是,我要多谢你那时拉了我一把把我救了回来。”
“不对,如果你只是一个人的话,你根本不用去自杀,大不了你东山再起便是。”田振辉说道。
“你会想不开,是因为你那时觉得你对不起你的家人,对不起你的妻儿和你的父母,你那时还有人的良知和天性,你会为自己做了错事而感到愧疚,你会在良心里谴责你自己,只是这回,你的良心哪去了?”田振辉劈头盖脸的问王长胜。
王长胜却依旧一脸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丝毫动摇,他恶狠狠地说道:“没钱,良知顶个屁用。”
田振辉终于放下了他最后的天真,他也放弃了想要拯救他眼前这个人的想法。
“好吧,我明白了。”田振辉没想要掩饰,把他的无奈与失望都表现在了语气中。
“我如果不听你的,你应该会杀了我吧。”田振辉说道。
王长胜没有说话,沉默,也就是默认。
“这样,你拿纸和笔给我,我要写些东西。”田振辉说道。
王长胜一愣,恶狠狠的说道:“田大师,你就算是要死,也不肯帮我吗?”
“死,谁说要死来着?”田振辉突然不是那么愁眉苦脸了,反而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写遗嘱吗?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那你要纸和笔干什么?”王长胜不解。
“一会你就知道了,如果你想要我帮你的话,就照我的意思做。”田振辉说道。
王长胜不知道田振辉要做什么,满腹狐疑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便笺和一枝钢笔,递给了田振辉。
田振辉接过王长胜给自己的笔和纸,说道:“纸小了点,笔倒是不错,可惜我右手腾不出来,写字不方便啊,能把我的手铐解开吗?”
王长胜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想看他能做出什么举动。
田振辉苦笑着摇了摇头,用他不擅长的左手开始在那张纸上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