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险些笑出来,还有这样跑路只带生米的?他摆了摆手说:“我这儿只有压缩饼干,你要么?”车里的罐头不少,可他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离开感染区,不想分给黑车里的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根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说不上。但是压缩饼干有的是,倒不介意分出去一点。
单凤眼听了杨威的话,脸色窘迫地咧嘴笑笑,被迫关闭了车窗——院子里那二十几只活死人不是摆设,因为越野车后进院子,奔向越野车的活死人有十来只,黑车周围大概有七八只活死人的样子。
杨威根本没那份闲心理会外面的活死人,它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反正找不到目标,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自己散开。
“任菲,把水壶找出来吧,咱们煮点东西吃,中午吃的东西味道太差……”杨威头也不回、理直气壮地喊任菲做“家务”,可话还没说全,就看到黑车的大个子司机手里拎了一根棒球球棒下了车,绕开活死人往院子的角落里走。
他人高马大,剃着精神的短发,脚步踩得极重。连车里的杨威似乎都能感觉到地面一次次的震颤,二十几只活死人顿时被他吸引,撇开两辆车向大个子追去。
大个子毫不惊慌,似乎觉得位置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球棒一下下地敲着地面的方砖,平静地等着活死人。
后车厢里的任菲从睡袋里爬出来,轻声细语地问:“你想吃什么?红烧牛肉罐头加压缩饼干糊糊还是加方便面?”她觉得单兵食品的味道还可以,但是不比方便面和糊糊好到哪里去,可有可无吃哪样都无所谓。
她从小吃的苦够多,根本不在乎吃的是好是坏。
“嘘——”杨威双眼紧紧盯着大个子,头也不回地示意她别出声,任菲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爬到前面,顺着他看的方向瞅过去。
任菲一看,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十几只活死人虽然有先有后,可最前面的三只活死人几乎是同时挪到大个子的面前,
大个子毫无惧色,轻若无物地拎起球棒,脚下灵活地一个侧滑转到活死人的侧面,手里的球棒随意一抡,正砸在第一个活死人的颈椎上,“咔”地一声脆响,耳朵里只听得到彼此呼吸声的杨威和任菲几乎同时感觉到心脏一颤,同时想到了那天的大雨中,杨威奋力搏杀八只活死人的景象。
大个子看也不看回手抡动球棒,荡开身后跟上来的活死人两条胳膊,接着一记高踢腿扫在这只活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球棒击中了第三只活死人的脖子。
两只活死人的颈椎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折断,这时,第一只被砸中颈椎的活死人才保持着两爪向前的样子,像一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它的嘴巴还上上下下地开合几下,仿佛极其不甘心的样子。
大个子的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样迅捷有力,招招不离活死人的脖子,球棒在他的手里化成一片模糊的影子,在火红的夕阳下左格右挡所向披靡,根本不等活死人的爪子挠向他就先一步解决了活死人,每一招至少解决一个活死人,二十几只活死人就像二十几根木头桩子一样被他斩尽杀绝。
还不等杨威和任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院子的角落里就躺倒一地活死人,个个脑袋扭成诡异无比的角度,时不时地还能传出几声活死人特有的嗬嗬声。
杨威眼神发直,脑袋发懵,舌头都硬了:“以塑,他用锅唱世间?”高人啊!就凭大个子这副身手,再来百十个活死人也不够他一个人砸的,怪不得单凤眼信心十足,毫不担心地说出在博物馆里宿营这样的话来。
任菲回过神来,听不清楚他说的火星话:“你说什么?”都说民间藏龙卧虎卧虎藏龙,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别看就是挥挥球棒踢踢腿,来来回回那么几下子,一点也不像电影里的打斗那么华丽,可人家的功夫实用啊,她琢磨着把这二十几个活死人换成正常人扑上去估计也是白搭,没准用的时间比这还快呢。
杨威咽了咽唾沫,纠正了舌头:“我是问,你觉得他用了多长时间?二十秒?”他在心里一招一式地还原大个子的动作,应该每个动作都用不上一秒吧?就凭他一炮双响的效率,不可能更长。
大个子掏出几张纸,随意地将球棒擦了擦,全身没沾上一点东西,整洁得好像那倒地地上的一堆活死人完全与他无关。仿佛平时早起溜马路一样轻松地走向博物馆正门。
任菲看一眼电台下面的电子表盘说:“十四秒!”
“啊?”杨威猛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回头望着任菲,正看到她从表盘上收回目光,他立即会意任菲说的是确切时间。他看得清楚,二十几只活死人就没有一只的脖子彻底断裂的,球棒上干干净净,只是在活死人的身上沾了几下而已。
杨威心绪激荡,暗暗地琢磨:妈的,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份身手,对付八个活死人还用累死累活?
他再转头去看大个子,大个子却已经走向了博物馆——他这就要清理里面的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