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孙茜,她本来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教师,漂亮,温和,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许暮洲:“我没有时间给你们讲故事,但她的仇人不出意外就在一楼,那才是你们的任务目标。”
“给我看证据。”杜晴晴说:“我才能相信你。”
“我没有证据。”许暮洲坦荡地说:“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那你就让我相信你?”杜晴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知不知道,玩家——”
她话音未落,严岑已经一抬手,向她扔来了一个什么,杜晴晴下意识抬手一接,发现是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道具给你。”严岑说:“如果这座楼里没有另外的人,随你杀了孙茜,我不插手。”
杜晴晴摩挲着那柄匕首,迟疑地问:“……那你们说,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严岑闻言看向许暮洲,像是在等对方的回话,孙茜的身体又有一部分趋于透明,她右手的手肘以下都在悄无声息中消失了,她整个人蜷缩在手电筒投射出的光晕里,细看还能发现她在颤抖。
许暮洲收回目光,垂下眼开始在记忆里搜索所有可能被他忽略的细节。他从刚刚开始也在想这个问题,一楼的各个教室他们都已经走过了,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何况这座学校太安静了,如果有人一直在走动躲避他们,那么总会露出端倪,不会一直瞒到现在。
但他总觉得,那个人应该就藏在一楼。
许暮洲闭上眼,将记忆拉回最初进入学校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的画面清晰地定格在那里,他站在门口,再一次重新对当时的记忆画面进行梳理。
大厅右手边的黑板,两边的走廊,完全无法藏人的楼梯间隙。
——和大门边上锁的传达室。
许暮洲忽然想起,在第一次他进门时,传达室的蓝布帘子遮得严严实实,但第二次进门时,那张布帘却掀起了一条极窄的缝隙。
……传达室的门他亲手推过,是上了锁的,到底是谁去动的这张帘子。
“在一楼。”许暮洲身上依旧麻得厉害,他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踉跄了一步才将将站稳,看着严岑说:“在门边的传达室里——”
严岑一把推开中年男人,转头向许暮洲走了过来。
“你能走吗?”严岑问。
“不太行。”许暮洲苦笑一声:“我在这等你,你下去——”
他话音未落,严岑已经利落地弯腰下去,用手臂捞了一把许暮洲的膝弯,揽着他的肩背,将他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许暮洲:“……”
杜晴晴目瞪口呆。
“没时间了。”严岑神态自若地看了一眼手电筒,说:“这光撑不了多久了。”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他刚才抱起的不是一个大活人,是一袋大米。
“手电放下,你们想活的就先下楼,在大门口等着。”严岑说:“孙茜不能离开这座学校,你们自己应该有分寸。”
不等严岑说完,早在他放手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已经先一步脚底抹油地溜了。
严岑明显没有将杜晴晴那把虚张声势的枪看在眼里,杜晴晴也发现了这个,不甘地将手中那支枪重新插回袖口:“……我再信你一次。”
她说完将手电筒塞进许暮洲手中,也飞快地跑下了楼。
而许暮洲这时候整个人已经僵成了一块石雕,生怕严岑手一哆嗦把他整个人摔到地上去。
“做得很好。”严岑忽然说。
许暮洲一愣:“嗯?”
严岑低下头,示意他去看脖子上的绣球花项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的黑色粘液只剩下浅浅的一层,附着在花苞底座上,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还差一点。”许暮洲忽然回神,推了一把严岑的肩膀,催促道:“下去拦住他们,还不能让NPC去死。”
“……还差最后一件事。”许暮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