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外面飘动的纸鹤骤然向这边涌了过来,似乎是准备将朱夜淹没。
“什么人!”迎接了朱夜的,是厉声的喝问。
这时候朱夜也看清了,对方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手中拿着的是祭祀所用的幡。
而就在她的身后,是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充满了被摧毁成碎片的木块和砖石,还有几个人身处其中。
最里面的就是上次她在法莲寺外见到的那个奇怪女子。
不过,和上次见面时的样子不同,她现在颇为狼狈,瘫坐在墙角边气喘吁吁,似乎身体受了伤,嘴角也流出了血,原本整齐的僧袍,也出现了多处的破损,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
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朱夜的心里升腾起了一种愉悦感。
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杆松木质地的犍槌,正用犍槌微微摆动,不停地敲击着,更奇特的是,犍槌敲击的并不是木鱼,而是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一个同样穿着僧袍的僧人,此时正昏迷在她的脚下,他的嘴角流着血,似乎因为伤势已经失去了知觉,连脑袋不停地被人敲击也无法清醒过来。
“都给我停手呀!不然我就把这秃子的脑袋敲破啦!”
朱夜想起了片刻之前听到的话。
很明显,刚才这里正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一群人在围攻这个古怪的女子,而她似乎被打得相当狼狈了,不过已经击伤了其中的一个敌人,并且把他当做了人质,威胁对手们赶紧停手。
哼,看你还敢嚣张。
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朱夜不仅仅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是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给她的印象并不好,她乐得见到对方吃瘪。
而这时候,桂永浩也跟在朱夜的身后闯了过来。
“哟!小哥,又碰到你啦!”看到桂永浩和朱夜之后,女子抬起头来,停下了敲脑袋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也是来围攻我的呀?”
虽然她明显已经产生了敌意,但是从她从容的态度来看,仍旧找不到一丝紧张不安,仿佛已经见惯了生死关头的场面所以毫不在乎一样。
她还是用那种古怪的关西腔调,不过意外的并不难听,反而给人一种轻松自如的诙谐感。似乎并不把现在的危险局面放在心上。
“不,我可不是来围攻你的。”桂永浩连忙解释,“我只是因为发现这边有异常情况,所以过来勘察一下现场,没想到还真是你。”
“闲杂人等,赶紧出去!”一听到桂永浩居然不是来救人的,巫女放松之余又有些气恼,“真是的,外面那些家伙也太无能了吧,居然把无关的人也放了进来。”
“呃……虽然不是来救人的,但是我也称不上无关人士……”桂永浩摊开了手,“我供职于占领军司令部,所以我想知道,负责调查异常事件——所以我有权在这里问,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在进行什么危险举动?”
一听到这个年轻人的来头,围攻女子的几个人脸色全部变了变,毕竟他们也知道现在这个国家到底谁说了算。
“大人,我们只是在驱逐邪魔而已。”似乎是领头人的巫女,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低声向桂永浩解释。
她用手指了一下对方,“这个人,未经神祇院允许,擅自闯入东京,并且盘踞在法莲寺,几次警告之后仍旧不服从指令,所以神祗院命令我们将她强制驱逐。”
“驱逐邪魔?这我可就不服了呀。”对面的女子打断了她的话,“我可是堂堂高野山真言宗的正派传人,论资格的话,你们才是外道吧?如何有资格说我是邪魔呀?再说了,如今神祗院自己都在仰仗外国人的鼻息,又哪有资格规制我的行动呐?”
RB自古以来就有专门负责管理神秘事件的官厅,虽然在历史变革下几次改变了名字,但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神祗院就是帝国时代相关官厅的名称,也是帝国管理宗教事务的最高机构,它管制着帝国的所有寺社僧侣和神官等等,也就是官方的权威体现。
理论上来说他们确实有资格驱逐任何不受欢迎的人啊……
而且这也不违反任何公约。
所以,根本就没有理由干涉。
弄清楚情况之后,桂永浩有些踌躇了。
他和对面这个女子不过就是之前见过面而已,没有任何交情,也谈不上有什么理由帮忙。
他又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
很明显,刚才的围攻里面,她已经落了下风了吧。既然这样的话,你自求多福吧。
然而,就在桂永浩打算开口退场的时候,女子露出了灿然的笑容,向桂永浩招了招手,然后手中的犍槌重重地一敲,在光秃秃的脑袋上打出了砰的一声响。
“差不多又有点力气啦。”她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逼视着面前的敌人们,“打完再和你叙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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