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恪这些年没有秦隽过的舒坦,他虽然占了河南,山西,还有两湖一部分地区,又同草原的部落关系十分要好,但他地盘北面是游牧民族,南面东面和秦隽接界,西面是死对头周隆,想要扩大地盘十分困难。
自秦隽得了江南后,井恪再也没有和秦隽一较长短之力了,秦隽不来打他,已经是念在一家人的情分上了。
当然,在优秀的政治(阴谋)家井恪看来,秦隽不打他只是因为想借周隆的手收拾他,不费一兵一卒,还能落一个关爱亲戚的好名声,太奸诈了!
周隆大军压境时,井恪不顾井昭和井麒的劝阻,固执的没有向秦隽求救。
他心里明白,倘若向秦隽求救,秦隽带兵过来,打走了周隆的军队,这洛阳就再也不是他的了。
“我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井恪喃喃道,“可就这么把辛苦经营的地方拱手让给秦隽,祖父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
井丞相恼恨秦隽夫妇恼恨到了什么地步,井家人心里都清楚。若是井丞相知道他把家业给了秦隽,那估计要在地下跳脚,死了都不安生。
哦,当年抢光了我们家的钱不够,现在我们井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来接收?
“大哥,死了的人哪有活着的人重要!”井麒劝道。
井恪摆摆手,“我们的将军和士兵也不是纸糊的,焉知就抵挡不住周隆?”
“这不一样啊!”井麒嘟囔道,当年周隆打秦隽,千军万马从京城绕道到山东,一路人困马乏,水土不服,秦隽这边士气旺盛,兵强马壮,又猛将辈出,才能以少胜多。
“有什么不一样的?秦隽能做到的事,我们未必做不到。”井恪说道。
他和秦隽差不多大,起点和出身都比秦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然而造化弄人,现在的秦隽强出他太多了,尽管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直介意的,对秦隽多少有些嫉妒。
看井麒还想劝他,井恪最终说道:“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休得多言。”
井家人发愁担忧的同时,未秋也在发愁担忧。
她发愁的是大姑娘的婚事。
茜茜已经十七岁了,一般人家的女孩大都是在这个年纪定的亲,未秋也免不了俗,想早早的给女儿定下亲事,免得好男孩都被抢光了,定亲后多留茜茜几年,等她二十岁了再送出门。
然而皇帝不急太监急,茜茜一点嫁人的意思都没有。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茜茜就说嫁人好没意思,整日在家照顾相公伺候孩子,还不如当姑娘自在,又说小姨都是快二十了才定亲,也定到了好人家,她不着急。
未秋干着急没办法,六月那是运气好,碰到一个守孝定不了亲的魏廷,要是魏廷不守孝,那么俊秀的小哥儿在那里摆着,聊州人的眼又不是瞎的,轮到六月来捡漏?
魏廷带着魏承来凑热闹,笑嘻嘻的说道:“可惜阿承太小了,不然我送你当女婿!”
秦隽也劝未秋不要着急,“等等看吧,说不定茜茜能碰上个自己喜欢的。”
“她喜欢人家,人家不一定喜欢她啊!”未秋说道。
秦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副“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我女儿”的白痴模样,好半天才说道:“那有什么要紧的?”
他要把女儿嫁给谁,那是祖坟都得冒青烟的天降大恩大德,得感激涕零的跪下来,发誓一辈子掏心掏肺的对待他女儿。拒婚这种事根本不存在秦隽的脑海里,哦,有人不喜欢茜茜?砍死他就没人了!
未秋干脆放弃了和秦隽商量的想法,爱女如命的秦隽一遇到茜茜的事,就不属于正常人了,对茜茜的宠溺早过了茜茜上房揭瓦,他帮着扶梯子的限度。
“井大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未秋问道。
秦隽摇摇头,“井恪不打算向我们求助。”
井恪不求救,他当然不能主动带兵过去,真要是带兵去了,天下人都会觉得他是在趁火打劫。
未秋愠怒道:“这人就是死脑筋,固执!白活这么大岁数了!他的安危不要紧,可洛阳还有井大人和孩子们呢!”
秦隽劝道:“别生气了,真要到了生死关头,井恪不会置井大人和孩子们于不顾的,他不过是想凭自己的力量打退周隆。等他受到了教训,自然会来求助我们的。”
秦隽预料的不错,两个月后,洛阳被困,几次险些失守,井恪朝他发来了求救信,秦隽带着早已准备好的五十万军队,即日出发,开赴洛阳。
未秋没想到的是,茜茜也偷偷跟着秦隽走了,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