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道,美景如画。秋日红叶燃遍了整个山坡,杂以常绿的高大冠木,色彩斑斓煞是动人。一布衣少年,抬头望着山腰间自己的草庐,那草庐虽简陋,此时却在夕阳霞光的余晕中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少年嘴角明显上翘,笑了起来,随即将手中的扁担往肩上一扬,心里叹道:“以天为盖地为舆,痛快痛快!”他脚程极快,不出一柱香的工夫,就快走到了山腰。
突然,那少年停住了脚步,他似乎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声音极微细,有如山风刮过,或某些体形微小的动物在草丛中掠过一般。少年双眉微蹙,显然是提高了警惕。
这荒山景致虽美,却远离闹市,少有人迹,少年在这里住了不知多少年,一共也只见过几个樵夫与云游的行脚僧从山脚边经过而已。
“不是人,难道是野兽?”
少年将扁担紧紧攥在手中,挡在前方,向着那细微的声响的方向寻去。那是一片较为开阔的草地,看似平缓,但一脚踩下去便知这斜坡实则非常陡峭。少年稳稳地下着坡,一边仔细搜寻,一边用扁担拨弄着过腰的杂草。啜泣声时有时无,时微时止,少年有好几次都完全分辨不清方向,站在原地等了一阵,才又寻声慢慢寻找。
一阵强劲的山风刮来,少年终于在被风刮开的杂草深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长条状的棉布包裹。
少年心里一惊,连忙上去蹲下查看,果然,这是一个襁褓,一个婴孩被包裹了厚厚的不知多少层棉被,只露着紧闭眼睛和鼻子在外面,若游丝般的啜泣之声也已经很低很低,少年慌忙抱起了这婴孩,却笨拙地调整了几次姿势好像也不得法,只好像抱枕头一样将襁褓横在胸前,用手指夹起扁担,匆匆赶往草庐。
草庐依山而建,本是一个宽阔的天然山洞,少年在这里铺了地,砌了墙,添置了几件床、桌、几、案,简朴却干净,屋前,还搭了一个宽敞的草亭,草亭中放着一桌一椅,旁边还盘了一个精致的灶台。
少年匆忙地推门而入,将襁褓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脱了外衣,方才坐在床边,小心地一层一层打开襁褓,竟有七八层之多。每一层,小棉被都裹得紧紧的,有棉布做的,有锦锻做的,打开最里面一层,一个穿着红绸衣的小婴孩便露了出来,粉藕一样的四肢一动不动,如玉般白皙的小脸庞也是毫无表情,刚才低低的声音也再也没有了。
仔仔细细地检查完孩子,少年像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孩子没有受伤,只是气息微弱,估计是饿狠了。
少年用两条棉被盖住孩子,飞快地在锅里煮了米粥,一边扇火,一边发愁,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呢?要拿这孩子怎么办呢?
灶火烧得极旺,米粥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少年盛起米粥上的清汤,急急地吹着,端进了屋子。他略略绑了绑襁褓,将孩子倒入一边怀中,用另一手托着碗,送到孩子的小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