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烟头,窗户是紧闭着的,然后到处扔的都是易拉罐,烟味混合着酒味,就别提有多上头了,陈敬之他们都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一个男人堆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脸上全是憔悴的神情,胡子拉碴的,头发上都冒油了,就这个状态看起来比路上要饭的都要惨。
“他叫赵敬忠,好像是二十六岁了今年!”黄正小声说道。
陈敬之皱眉看了对方一眼,这男人太颓废了,难怪先前他爸说他要死了一样,看这状态的话,基本上也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屋子里面站了这么多的人,赵敬忠就跟没看见一样,一直都无动于衷的,直到陈敬之走到他前面,然后说了一句话,他才渐渐地有了点反应。
“你是后悔,还是愧疚,又或者是……良心发下了?”
赵敬忠慢慢的抬起脑袋,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他的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个空了的烟盒想要从里面抽出一根烟,陈敬之就将自己的烟递了过去。
赵敬忠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两口,剧烈的喘息着,他还是一声都没有说话。
从对方的面相上,陈敬之也看出来了,这应该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要不然,他现在的状态也不会这么凄惨了。
“我对不起她,我错了……”
听到这句话,陈敬之和王君都松了口气,他俩还真是怕碰到了一个人渣,而对方能知道错了,那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不然他们还得要费挺麻烦的事。
陈敬之看着他,缓缓的说道:“想再见到她么?”
赵敬忠茫然的抬起脑袋,似乎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敬之接着说道:“想见她,又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你想弥补和忏悔,或者是想当面跟她道歉的话,今天晚上酒店你去酒楼一趟就行了。”
赵敬忠抽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王君说道:“淡定点,我们过来可不是哄你玩的,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刚才你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记住了……晚上九点。”
他们几个交代完了以后,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陈敬之冲着赵敬忠的父亲,说道:“你儿子颓废的都要死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活着就是生不如死了,所以……你要是想他以后能好起来,今天晚上他去哪,干什么,你们就不要管,行吧?”
中年不解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你都别管,没准明天人就能好起来了……”
从赵敬忠的家里出来,陈敬之让黄正领着他们去殡仪馆附近买一点东西。
让赵敬忠去见那个新娘一趟,事后还得要有善后的问题解决,所以得要提前准备些东西才行。
他们估计,过了今天晚上的话,差不多就能处理利索了,以后这酒楼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下午,他们还是在附近吃了个饭,一直等到天黑,晚上八点多了,陈敬之和王君就来到了酒楼,让关月山和黄正在下面等着赵敬忠过来。
“他能来么?或者说,他敢来么?”关月山皱眉问道。
王君笑道:“放心吧,人肯定会过来的,如果我们去的时候他要是在家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那就得要把人给绑过来了,你也看到他那个样子,所以他肯定会主动过来的。”
“那行,我俩在外面等着,人来了之后就让他上去好了……”
八点多钟,天色已经全黑了,王君和陈敬之进入到酒楼里以后,那股阴凉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二楼的宴会厅,他俩走了上来,先是拉下窗帘将周围的窗户全都给挡上了,然后又拿出一根红色的蜡烛放在中间点上了。
陈敬之拿过一个火盆放在了蜡烛前面,点上烧纸,一张一张的往盆里面放着,烛火和纸活顿时就烧了起来。
烧纸就是和阴间产生联系的一种方式,烛火则是象征着引路灯,所以陈敬之一点上火之后,宴会厅里面的阴气就开始往上翻了。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前面台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身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这女人盖着盖头,看不清是什么面容,脚下穿着双红色的高跟鞋,如果从体型上来看的话,这就是被烧死了的那个新娘。
除了这个新娘以外,下面桌子上还坐着一些男女老少,这些人应该都是附近的孤魂野鬼,然后被这个女人给召唤过来的。
忽然间,宴会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音乐,若隐若现的,然后周围亮了其通红的灯光。
王君低声说道:“这要是一般人看见了,估计都得要吓个半死了……”
那新娘身上的怨气很重,她缓缓的抬起脑袋,透过红色的盖头你似乎还能看见,里面那一双幽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