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将军，可你有皇亲国戚有权么？你有姻亲成群，门生遍布的权贵有势么？你的地位你的权力都是皇上给的，若有一天你得罪了皇族中人你以为皇上会站在你这边吗？”

公西楚自嘲的一笑，“所以祖母把表妹嫁给了韩王世子！”

老夫人没有说话，还记得当时烟儿是主动跪在自己面前说非韩王世子不嫁的，想来也是给皇家的富贵迷了眼吧。只是这话她却没有说出口，就让阿楚这么认为吧，毕竟，待自己老去，也就只剩他们这两个亲人了。

“表妹有了好姻缘以后我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负责，毕竟华容华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这明显赌气的话让老夫人一阵头疼，当初自己只忙着烟儿的婚事，阿楚又闹出那档事给关到了大牢里，害得她都没能和阿楚好好说明白，待烟儿的事忙完，阿楚却已经出京了。想不到时隔一年再解释起来，竟是这般费劲！

老夫人的语气不免有些气怒，“你这说的什么气话？你和烟儿是嫡嫡亲的表兄妹，怎么就没关系了？再有，我又没说华氏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否则我何必让她进京？”

“可祖母并不待见华氏！”公西楚直接说道。

“我的重孙我还是认的！”

公西楚顿了下，问道：“那华氏呢？祖母是打算去母留子吗？”

老夫人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公西楚有些生气，“阿楚，祖母好歹也念了这么多年的经书，不杀生这一条戒律还是清楚的。”

听了这话，公西楚的心微微放下一些，却还是忍不住问：“那祖母打算如何处置华氏？”

“给个名份在偏院或是庄子上住吧！未成亲就有了孩子只怕你将来的妻子会有意见，何况还是孩子的生母。”

公西楚皱了皱眉，“华容华不会同意的！”

“她一个孤身女子又能如何？”老夫人说这话时隐隐露出几分霸道来，又看看双眉紧蹙的孙儿叹道：“阿楚，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莫要被华氏迷昏了眼！”

他哪有被华容华迷住？公西楚一阵无语，他不过就是觉得这女人闹腾起来不管不顾的，只怕祖母未必制服得了她而已。

老夫人又拉住公西楚的手语重心长的道：“阿楚，在这个世上，除了你的孩子就只有烟儿才是你的亲人，说到底烟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尤其是现在她男人又出了事，以后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多照顾她。”

公西楚一愣，不由自主的问道：“她男人出什么事儿了？”好歹也是王府世子，出入都有人护着能出什么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过年的时候，皇上提议去冬猎，结果围场不知怎么窜进一只老虎来，那只老虎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韩王大公子上前去斩杀老虎，虽然杀了老虎，却也摔到了马下，又被惊马踩了一脚，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瘫了？”公西楚吃惊的问道。

“腰部以下全无肢觉，据太医说好的可能性不足三成。韩王已经上了改立次子为世子的奏折，听说皇上这两日就要下旨了。”

“那他怎么办？”公西楚忍不住问，乍一闻这个消息心中暗爽，可随之而来的却有丝丝的可惜。

“还不知道，不管怎样，韩王府总少不了他一份家产，吃穿是不愁，只是可惜了烟儿啊，才嫁过去就要守着，可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老夫人此时却是真的替外孙女发愁了。

公西楚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问道：“既是过年时候的事儿，那祖母与我写信时怎么没见你提起？”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与你说了有什么用？况且这事皇帝下了封口令谁敢乱传？听说当时看守围场的人杀了不少呢也没抓到是谁搞的鬼！”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荣华院，老夫人坐到塌上敲了敲自己的腿，“老喽，走了这么几步路就累的够呛！”

“祖母，我给您捏！”公西楚坐到脚蹋上将老夫人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手指用力慢慢的帮老夫人捏起腿来。

“哟，好酸！”老夫人忍不住唤了一声，察觉到公西楚的动作停了下来急忙道：“别停，还就你这力道能让我这腿舒服一点儿。”

“那孙儿以后天天给您捏！”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竟说傻话，你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哪里还能天天给我捏啊？你回来还没见过袁帅吧？明天去看看他吧。你能回京袁帅也出了不少力呢！”

“我知道了，祖母。”

“还有你父亲那里，就不用单独去见了，晚上我在荣华院摆宴，一并见了就行。”老夫人微微皱眉，显然，提起康乐伯她的心里并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