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如此吧,他不过是陈家样的一条狗而已,没了陈家这棵大树,想弄死他还不是随随便便?
“你的那位主子,恐怕早就放弃你了吧。”
徐观海一惊!
“是不是这样?你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了,京城没有一个字的回音。”
徐观海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虚的说道:“大人您真是……真是料事如神啊。”
谢青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你若是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保你一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没人罩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呆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没准还会叫你去洛京见上一面。你若是不安分了,随时可就没命了。”
“不过,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可要老老实实照做。”
徐观海对赫赫陈家能有多大的忠诚呢?
答案其实是没有。
他们不过是一种自取所需的利益合作关系,哪怕表面上看地位悬殊,实际上都是各取所需。徐观海需要借陈家的势爬上来,陈家则享受着他每年雷打不动的“进贡”。
“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这天夜里,知州府的幕僚无声无息的少了一个,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其他人人人自危,不敢妄议什么。
徐观海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位大人果真是有本事的。
他早就知道身边这个幕僚是陈老的眼线,可他又毫无办法,甚至还得装模作样的信任他、倚重他,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时时刻刻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利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将他捅个对穿。
谢青临还算满意,断了徐观海的财路,想必每年陈氏收的“供奉”会少很大一部分,必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打击,而同时又保证了当地的民生,还能为国库增加进项,实在是一举三得。
江云妧真奇女子也。
他开始遥想很久以后的事,照常例后宫不得干政,岂不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江云妧闲来无事,便独自在这座园子里闲逛。
谁知越走越偏僻,竟来到了一个未曾见过的小池塘边,园子本就不大,难为原主人竟然设计的这样精巧,只是可惜一直无人打理,倒叫美玉蒙了尘。
水上孤零零的飘着几片荷叶,夏天过去了,荷花开了又败,到如今只剩残荷。
她向池塘走去,耳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争吵声。
一阵风吹了过来,她今日衣裳穿得单薄,只穿了一件碧霞云纹锦衣便出了门,将头蓬落在房里,此时感觉到寒意,她本欲转身往回走,奈何争吵声越来越清晰了。
她耐不住好奇,还是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越走近越能看见人影,她觉得十分眼熟,更加忍不住要去听听了。
她也知道听人墙角不好,可谁叫她实在是好奇,尤其是那个叫香吟的女子。
是了,争吵这两人便是曲千秋与香吟了。
江云妧躲在一颗巨大的老柳树后面,屏气凝神的听着。
虽然不太真切,但也能连蒙带猜的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香吟,你我缘分已尽了。”看不清曲千秋是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很累的样子。
“不可能!这又不是你说了算!”香吟拔高了声音,江云妧将她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你凭什么要与我撇清关系?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曲千秋嗫嚅着说了什么,好像在辩解。
“再说了,我害你被囚禁于此,就算情缘没有了,孽缘也该有吧!”
香吟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她可是郦州最有名的歌伎,一把嗓子无人能敌,此时拔高了音调与人吵架,也丝毫不显难听。
“别说了!这件事又怪不得你……”
“你找什么借口,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告诉他们你藏在哪儿,还亲自带他们过去,我就是看不得你好过!”
江云妧暗暗咂舌,这女子行事果真大胆,敢爱敢恨。
“行行行,我知道你恨我,你既然看不得我好过,那我祝你万事顺遂平安喜乐好不好?你千万别在我身上吊着了,祝你早日找个如意郎君……”
江云妧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给人姑娘冷脸?
无论是谁的一腔真心被这样践踏,也该由爱生恨了吧。
“你别说了!”她看见香吟身子晃动起来,似乎要去抓曲千秋的手,“你别说了啊,我只爱你一个你不知道吗!”
唉。
情之一字,最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