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蹙起眉:“这么回忆起来,祖母好像是有这个意思。”
“尤氏心狠手辣,尤家的姑娘能好到哪里去?”成庸捏捏手腕:“祖母难道忘了,忘了是谁在我的药中下毒,忘了是谁百般陷害于你们,忘了谁才是杀死花穗的真凶了。”
其实老太太也有自己的主张,尤家人虽然心机颇深,但这两个丫头也是玩心重,想来不会搅到那些利益之争里去。成庸和尤氏素来不和,若是成庸娶了尤家丫头,便可把尤家大半的支持转移到成庸一边,间接架空尤氏的势力。况且,有了这个丫头做中间人,尤氏也不好再对自己的侄女婿下毒手了吧?
元月道:“这门亲事对于尤家来说是高攀门第,他们家肯定是乐意的。我看,大哥还是去找祖母,开门见山的把话说明白?”
“那可不行,拒绝的太早,就显得冒失了。”成庸背过手,叹道:“到时候祖母肯定能说出尤家姑娘一百个一千个好来,说的你哑口无言,那时岂不被动?”
若是成庸娶了尤家姑娘,自己才叫被动呢!元熙心里打起算盘,尤家姑娘若嫁给成庸,无疑会变成尤氏的一把尖刀,把自己和俞姨娘之间齐齐割断。尤家丫头就像用于监视的鹰犬,自己和俞姨娘的任何一次见面都将暴露于她的监控之下。
这倒成了棘手的大事了。
元熙渐渐攥紧手帕,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无论是为了成庸,还是为了自己。
如今的卫府已经有了一个姓尤的女人,决不能再有第二个。虽然自己在卫家逐渐站稳脚跟,但尤姨娘夺嫡之心不从未息止,她把尤家姑娘送进卫府,不就是在安插亲信吗?
“就凭她尤家的丫头,也想做我们卫府的大少奶奶,简直是痴人说梦。”元熙笃定主意道:“大哥,这件事别说你不同意,就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也不同意。”
“可祖母那边……”
元熙冷笑道:“祖母那边好办。尤家姐妹最是不讲规矩礼数的,在长辈面前,她们不过是装装体面而已。可是,人能装的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咱们只要把她们的那层遮羞布揭下来,祖母自然会打消这个念头。”
“三妹说的对,”元月扶过成庸:“大哥,祖母最看重儿孙的品行,只要祖母看见了尤家姐妹的真面目,就是你想娶,祖母都不会同意的。”
“遮羞布?”成庸蹙起眉:“两位妹妹的意思是,让她们当众出丑?”
元月同元熙相视而笑道:“她们两姐妹,终究是个绣花的枕头。这一点,我大概和三妹想到一块儿去了,就年饭的时候,让她们当众失礼。这样尤家还有什么脸面去提这门亲事呢?”
元熙道:“大哥放心,这件事,我和二姐既然插手了,就一定会办好,绝不让大哥在终身大事上落下遗憾。”
成庸大喜。果然,女人还得由女人来对付,成庸退后两步,躬身一礼:“那这事儿就拜托两位妹妹了。”
天上渐渐飘起薄雪,祥儿给元月送来手炉。
元熙笑道:“还是祥儿细心。”
祥儿脸上浮起一丝甜甜的羞赧,又道:“大少爷,两位小姐,方才门房说,四姑娘的车马回来了。”
“四妹回来了?”成庸站起身道:“那我去迎迎她。”
祥儿道:“不是四姑娘,是四姑娘的车马行李先回来了。听来人说,四姑娘偶感风寒,怕车马劳顿会加重病情,可能要过几日才回来呢。”
元月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在佛寺住了这么久,还是这副趋利避害的嘴脸。”
“什么?”元熙纳罕。
“我让母亲跟她说,年饭的时候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向你磕头赔罪。这不,她怕丢面子,想故意挨过年饭再回家呢!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家客栈里缩着。”元月提起自己的这个四妹,免不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二姐,这又是何必呢?四妹就是这个性子,没事的。你让郑姨娘给她捎个信儿,就说我说的不必赔罪,叫她赶紧回家过年。”对元洁,元熙也只能维持一个表面和睦,若是论起真心,怕是连一分也拿不出了。
元月讽刺道:“真不知将来,哪家公子有幸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