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士骏大叫着。不敢相信这一幕!
猛坎又倒退了两步,双腿迅速一蹲,好像要爆发地跳上夜空。金士麒已经带着亲兵从侧梯上了顶楼。金士骏的第二枪也已袭来,猛坎一个转身就船外跳去!
那时候,金士麒刚冲上艉楼,他亲眼到猛坎的身子像小山一样砸在了那杆旗杆上,碗口粗的旗杆瞬间就弯折了下去,“喀”地拦腰断开!
接着就听见达妮的一声惊叫。那小小的身子坠了下去,黑漆漆的河面上绽开了几片水花。
金士麒的心也随之沉入河底。
……
小半个时辰之后。金士麒仍呆立在艉楼上,瞪着眼睛凝视着河面。
河水湍急,河面上遍布了几百点火光。就像一片灰烬中闪烁的火星。十几条小船正在四下寻觅,水兵们举着火把照着每一寸波涛。有些小船随着水流一只向下飘去,已经到了十里之外。还有几百人正沿着河岸搜寻。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达妮的踪影。
猛坎也不知死活。
终于。金士麒转过身子。他到自己身后跪着几个人。弟弟金士骏忙道,“兄长,我来领罪!我没杀猛坎,我废物啊!”
“不怪你。”金士麒淡然地说。
金士骏一抬头,他大吃一惊不知怎地,金士麒的两颗白眼珠全都充血,变得血红!他双眼竟是黑红两se,如妖邪一般。
后面的苏莫儿也吓得一颤。她抱紧金士麒的双腿呜呜大哭。
金士麒垂着手摸着她的脸,却只说:“风大。冷。都下去吧。”说完。他就跌坐在甲板上。
“爷啊,达妮小妹不会有事!”莫儿哽咽着,“她那么机灵,一定是躲在哪儿,等天亮了就回来。”
金士麒苦笑着,“我猜也是。”
记得达妮说过她会游泳的,可是这冰冷的腊月的河水,她岂能抗上半个时辰?这里的水流变化莫测,又是漆黑的夜里……金士麒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站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码头上那些零星的人影,多希望达妮那小小的身子突然就跑了出来……或者被人用马、用轿子抬着……哪怕是个冰冷的身子,他也就索xing嚎啕一次!
这种生死不明的心境,真是让人心如刀割!
小桃和百荷几个小婢正在窃窃私语,金士麒的眼睛过去,她就慌忙捧来一个帕子,里面包裹着一把散乱的珍珠,正是从达妮颈间落下的那一串。
“爹,这珠子只找到7颗,还差一颗……我这就去找。”
“找什么,掉水里了。”金士麒的泪水终于一串串地淌下。
……
不知过了多久,北坡土司蓝犸来了。
他大声吼着今晚的战斗:他带兵冲上吊桥砍杀那些红蹄骑兵,追着他们一路冲到南坡寨去。他们一路上杀了40多人,还俘虏了6个,那批骑兵几乎全灭!蓝犸终于小小地报复了半年前的斩手之恨!
见金士麒没有动静,他又低声道:“老弟,有个麻烦!一开始啊,猛坎乱喊了刺须寨的事儿。现在那几个土司老鬼们要怀疑我们了。他们怕我们也用“窝里反”这招来对付他们。就在刚才,几个老鬼还嚷着要上船来找假冒土司呢。”
“好,来吧。”金士麒随意地应着,他根本没听到蓝犸在说什么。
“那怎么行!我把他们赶走了!”蓝犸又说:“我现在怀疑我舅……或者是他的手下。猛坎那老妖在南坡那边来去自如,一定有人接应!”
金士麒点点头,“老蓝……我眼睛疼,不想说话。”
“你哭了?”蓝犸惊愕地瞪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我听说有个小妹子掉水里了,是你的女人?”
金士麒的心痛如刀搅,痛得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金兄弟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给你找,活见人,死见尸,包在我身上!”
这土司说得太直白了,简直是在伤口撒盐。金士麒一把擒住猛坎的衣服,怒道:“她活着!我知道!”
蓝犸望着那双狰狞的眼睛,片刻后才点点头,“好好。”
就在此刻,忽然有亲兵来报:那艉楼里竟然有个活人,正是刺须寨的“在野土司”韦昆!
原来,这老头过了大半辈子漂泊生活,被锻炼得敏锐而果断。他方才听到猛坎来袭,就立刻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用那把“金匕首”割开了艉楼堂中的军鼓,藏在了里面!
后来猛坎冲进来,瞬间就杀掉了他的两个婆娘和几个仆役,他吓得晕死了过去,却逃过了这一劫。
听到这来龙去脉,金士麒不禁一把扯着韦昆的胡子。他狂笑着,“天不公啊!”他嗓子都笑哑了,“怎么不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