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茶楼雅间,香韵悠长,早有人相候。
唐瑚应声“我来了。”
“听影卫说你寻我?有什么事吗?”崔宗之面上仍旧带了覃宿的面具,只是取杯斟茶倒水,自有一番仪态万千,与覃宿截然不同。
“贺王。”唐瑚言简意赅,他知道崔宗之定然能知他何意。
崔宗之果然挑眉抬头,笑得不怀好意“啧,怎么,想要贺王的命?只是不知道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文人杀人,笔墨即可。”唐瑚讥讽的将他一瞥“何时要你动手了?”
“那你这是?”崔宗之故作不解。
“你做贺王。”简单的杀人什么时候是他的风格了?他要的从来都是利益的最大化。
崔宗之脑子里瞬间飞逝许多种可能,唐瑚这是知道他做的了?还是不知道?卢文君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四家筹谋之事……莫非卢文君告诉了唐瑚?
“他身边自有能人异士,你这要求可不好办。”崔宗之敷衍得很是随意。
唐瑚轻笑,自袖中取出一对令牌,上面只拿墨笔写了个“令”字,若是唐玥和夙无星在此处,便知此物……与崔令的遗物一模一样!
“你不想要这个吗?”唐瑚笑意不绝“崔家遗失的祖物,听说继任族长的要求之一便是找到他。”
“果然在你们唐家!”崔宗之神色复杂看着那块啊牌子,他早猜到了一些,从那位姑姑名字唤“令”开始,只是没想到这是真的,崔家竟然为了夺唐家气运谋划了两代人!一个唐家,真的能让崔家金鳞……化龙吗?
崔宗之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东西他必须要拿着!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这块是真是假。”崔宗之仍旧存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过蹊跷。
唐瑚抛过去一块,面上含笑,“大可一验,你们家的东西,你应该比谁都了解。”
崔宗之拿过令牌,仔细查看,的确是金丝楠木的质地,崔家族徽也在,暗记也在,是真的。
“这交易……不错。”崔宗之道。
唐瑚也笑,这交易当然不错。
百利无一害。
江南,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甜。
白黎与夙无星并一行锦衣卫分开行动,装作游山玩水的读书郎于江南采风,夙无星则扮作书童,好在夙无星眼睛不是真瞎,只是参悟东西习惯了闭目,再加上闭目或者带白巾遮眼显得她更有高人风范,这才一直闭着眼睛在京城行走,不然还真没法解释为什么书童是个瞎子。
“可算出他们两人在什么方位了?”两人在酒楼上大张旗鼓的吃酒喝茶,吟诗赏景,间或借着吟诗时摇头晃脑敲扇用暗语做交流。
夙无星点头,喝下一口茶“已算出来了,就在城外东郊的破庙了,两人这次扮成了乞丐。”
这两人倒是聪明,乞丐去哪里都不引人注目,只是亏他们真能想出这法子,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臭熏熏的,倒是林娴让人侧目,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做成这样这不容易。
“那我们待会就去。”白黎道,唤小二结账,又摇头晃脑一副读书读傻了的模样“小二,你们这儿哪有风光独好的地儿?少爷我想吟诗作画,再约上两个娇娥红袖添香!”
那小二见了银子眼珠子都不转了,利索答“城东有处醉翁亭,还有个月老庙,不过那庙破了,供行人休息,总能行个方便么,再就是城西老君崖,城北钟山寺,城南普陀庙,钟山寺的芙蓉,老君崖的松竹梅,普陀庙的昙花都是顶顶有名的!”
白黎得了答案,把银子抛给小二,“赏你了!”
夙无星摇头,这模样还真得多亏了和万川一起走马遛狗的日子。
“那咱们还管郑肃希吗?”夙无星问。
“管他做什么?”白黎可不关心郑肃希的死活,反正活了给他添堵,死了还是添堵,先让他赖活着吧,多受点苦,免得一天天的跟谁欠他钱没还一样“反正他是郑家嫡系,江南才子一大半都会看着他的。”至于每时每刻上门请教学问攀谈关系挑衅什么的那就不是他操心是事儿了。
“那林大人呐?要去找吗?”
“探子不是说他扮成了庄家人种地去了吗?”白黎摩挲着下巴深思“就林大人那狡兔三窟的,咱们用不着操心,更何况他可是这地儿的地头蛇,还是先找到那两需要操心的吧。”福王世子平时也不蠢啊,第一次挑大梁搞成这样,真丢人,啧啧。
白黎才不承认他心里十分畅快呢!
夙无星一阵无语。
悠悠的说“反正我先给你透个底儿啊,崔宗之在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我也是前日才收到的消息。”
“崔宗之?”白黎扬眉“崔家那个传闻中的继承人?就是那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那个?”
他怎么跑京城去了?难道是为了阿玥?白黎一下子脸就沉了。
夙无星点头“十之八九,为了唐玥。”或者还有唐瑚手里那块令牌。她当初怎么就这么单纯这么傻呢?那东西都到她手里了还能叫唐瑚给骗走!话说唐玥是不是太听唐瑚的话了!这事都告诉他!说好的朋友爱呢?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