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洗脸更衣梳妆,等到用完早饭的时候醒了的昭姐儿就依依呀呀的来了,徽瑜伸手把女儿抱过来,就看着奶娘说道:“你先去休息吧,回头再叫你过来。”
“是。”奶娘弯腰退了出去,大郡主身边有四个奶娘,但是最后也只能留下一个能长长远远地伺候郡主。她们谁都想留下,这可是一份大好的前程,所以四个奶娘论带谁当值的时候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昭姐儿被娘亲抱在怀里就裂开嘴笑了,徽瑜看着她天真的笑容心里的烦躁也渐渐消退了些。快三个月的孩子现在已经想要竖起脖子了,徽瑜专门问过养过孩子的奶娘,才知道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孩子就该学着竖脖子了。太早了不好,太晚了也不好,昭姐儿这样这么积极的,徽瑜瞧着很是有趣。
跟孩子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就在徽瑜逗累了,昭姐儿也尿了奶娘抱着她下去换尿布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要不要把阚志义叫进来问话。抬头就想看看什么时辰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姬亓玉大步地走了进来。
徽瑜忙快步迎了上去,先张口就问,“你吃过饭了吗?”
姬亓玉也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徽瑜先问他这个,就笑了笑,“进宫又不是挨饿去的,吃过了。”不过宫里面的早膳都是牌子菜,等到从御厨房端过来的时候早就凉透了,吃起来一点滋味也没有。不过这些小事就不说给她听了,免得她又要张罗着给自己弄饭吃。
他拉着她的手坐下,抬起头打量着她,就看到她眼下一片黑,“晚上没睡好?又不听话。”
这训孩子的口气让徽瑜真是想把一个囧字扔给他。
“我没事,就是走了困,你看我精神不是挺好吗?”徽瑜笑。
姬亓玉知道她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也不等她问,就主动说道:“是漕船出事了,五船盐全都沉了运河里。”
徽瑜眨眨眼睛,看着她说道:“那这事儿跟你什么关系,你不管漕运也不管盐务。”他是两不靠,跟他啥关系也没有,那他昨晚上疾驰火燎的干什么?知道没他的事儿,徽瑜这颗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五船官盐不是个小数目,船为什么会翻,漕运走哪一段水路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运河也都是年年花银子清理,这船翻得也太巧了些。督管这段水路,清理河道,押运盐船的各级官员一个也跑不了。”说了这么多姬亓玉似乎才想起来一件事情,看着徽瑜说道:“你哥去南方催军饷,催粮催银两个差事。这次漕运翻船,你哥也陷进来了。”
这下子徽瑜真是觉得太神奇了,这事儿跟董允骥什么关系啊?
看着徽瑜不可思议的神情,姬亓玉顿了顿,才说道:“押运官盐的船上还装了催来的粮饷,船超重所以翻了。现在那边一口咬定你哥催粮催的急,他们没办法才搭了盐船运粮,没想到船就翻了。”
徽瑜:……
这事儿闹大发了。
这是徽瑜的第一感觉。
“是不是我哥在南边露了马脚被人发觉了,所以才设了这一计?”徽瑜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董允骥这次去南方明里暗里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只要有一点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被人给盯上。
“这事儿还不好说,你不用担心,这么大的事情,料他们也没胆子全都栽到你哥的头上。”漕运从江苏起头,过山东跟天津才能进京,这一路上多少关节,什么地方发船,哪里靠岸,哪里卸货,全都是记档留案的。横跨江苏、山东跟天津三地,难不成这三地的官员全都勾结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事儿不好查,但是未必不能查得清,只是还要看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姬亓玉想起昨晚面圣时的情况,眉心就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虽然姬亓玉让她不必担心,但是漕运这么大块的馅饼谁都想咬一口。如果真的是别人联合起来构陷她哥,她哥一个人怎么能敌得过那么多的人,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姬亓玉瞧着也没有多着急的样子,看来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能这么说,看来心里是有数了?”
“不能说有数吧,不过确实有些苗头了。这事儿牵连甚广,漕运这一块跟海运也不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姬亓玉就道。
徽瑜对这里还真就不太明白了,古代的运输方式相对的比较落后,哪里能跟现代一样。徽瑜能知道漕运这事儿,但是她的确不知道这里面那些门道。
“这里面还有关联?”
“漕运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是给朝廷调运公粮以及所需各物的途径,但是也并不是说漕运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给干了,水路不通的地方就辅以陆运,多用车载,较为偏僻路径不好的地方就用人畜驮运,这种方式称之为转漕,也叫做漕辇。如果是这样都行不通的时候,就需要海运来帮忙了。就今年海运这边已经给漕运搭了两次手,这里面关节甚多,途中经过的地方也多,只是过关文书就要分出专门的人奔走。你哥这事儿一个地方是不敢下手的,最少也得有三四个关口联合起来才敢动手,你放心,哪出关节有人捣鬼爷心里都有数,你哥不会有事的。”
听到姬亓玉分析的这么详细,徽瑜是真的放心了。就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他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我能从来了不走的账册上看得出最近海运似乎不太顺畅,而且海外贸易也有些被卡住了关口的样子,不然来了不走的货物现在也不会是南货居多了。当时看到这些我就想着是不是你管着的海运这里出什么差错,但是想想你一直没在我跟前说这些,想来不是你这边的事情,可是铺子里的确是有些变动,恰逢又出了这事儿,我这才担心起来。”
“来了不走南货多是我的意思,我现在呆在海运衙门这里,很多事情都需要避讳一下。”
徽瑜想了想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说,若是姬亓玉不管着这一摊儿,来了不走有什么稀罕货物都没事。但是现在姬亓玉管着这一摊儿了,来了不走反而能有多低调就要多低调了,不然外面的人就会说来了不走的好东西都是姬亓玉借着职务之便徇私呢。
这种以身作则的行为,徽瑜是该击节赞赏还是该痛哭流涕呢?
他没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来了不走就是京里头一份,怎么现如今他做到这个位置上,来了不走反而要退避三舍了?
别人都是拼命地为自己谋利益,他倒好,拿着以身作则堵别人的嘴,不是不行,但是好心疼啊。
好多的银子就这么没了……
这种可恨到可爱的性子,怎么破?
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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