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阿哥眼睛闪烁,舒舒哪有不明白的?
这是憋着坏呢。
之前的事情,怀疑索额图是幕后黑手,也心里对太子生了嫌隙。
她是又好气又好笑:“爷,想想皇上……爷的小心思连我都瞒不过,还能瞒过皇上?”
上眼药这种方式,只是小道。
能不能有功效,不是看眼药上得好不好,是看双方的分量的悬殊。
在康熙这个审判者眼中,内务府的奴才加起来,也比不得九阿哥金贵。
这天平自然就倾斜了。
若是天平另一端,换上太子,那就是另一个局面。
九阿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就这样白忍了?即便太子不是主使,也不无辜,是他们为非作歹的靠山……”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毓庆宫的日常供应不仅不克扣,反而要增加,比照御用的来。
如此一次两次的,汗阿玛心里会怎么想?
现在被舒舒提醒,他晓得不好用这个法子。
舒舒想了想,起身取了一张纸递给九阿哥。
上面有一道墨迹。
“爷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将这个墨迹去了?”
舒舒颇为认真的请求。
九阿哥看着,不解道:“这还能去了?就算是装裱师傅,揭纸的,下头也有痕迹吧……”
舒舒道:“不清除的话,那要是遮掩呢?”
“啊?那不是越描越黑?这就不是能找补的事儿……”
九阿哥面上露出怪异:“才半天没见,你怎么变笨了,这都想不明白……”
说着,他带了不放心,伸出手来摸舒舒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
舒舒气恼,抓了九阿哥的手就咬了一下:“爷才糊涂了?都忘了我是‘常有理’了,这不就是告诉爷道理……凡事做过就有痕迹,越是找补,漏洞越大……”
九阿哥讪讪,不情不愿地点头:“好吧,好吧,都听你的,要不然你又要掰扯……”
舒舒递给他另外一个小册子:“爷要是不知从哪里入手,就试试这个……”
至于内务府的主要矛盾,不宜激化。
否则对自家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康熙是恼着,或者让九阿哥接手,是想要好好整治一番。
可他要是改了主意,想要重新宽厚,那九阿哥的整治就成了“苛严”,处理不当。
为了招显他的仁慈,说不得就拿九阿哥祭旗。
九阿哥接过来看来,脸上露出惊诧:“这个要交到内务府?”
这是在蒙古卖药丸的计划书。
舒舒笑了。
九阿哥昨日的沮丧怨愤,她还记在心中,今日的喜悦也弥足珍贵。
她能劝七福晋换个想法,自然也会另辟蹊径,想要帮九阿哥避开内务府改革困局。
“爷已经是内务府总管,咱们的格局就要大气些……左右咱们也没有外债,不缺吃不缺穿的,就用这个换爷在内务府安身立足也不亏……”
舒舒笑盈盈地说道。
九阿哥拉着舒舒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之前算过帐,自然晓得这利润的丰厚。
他有些舍不得。
不是这条财路,而是自己与舒舒两人一起怎么控制成本、核算利润,一点点完善计划的心力。
“大家都等着爷去行雷霆之怒,爷反倒送银子过去,他们会觉得爷怂了……”
九阿哥还是嘴硬。
舒舒劝道:“重罚了一遍又如何呢?到时候新补上的人手,依旧是这些人的子侄……到时候反而爷要小心,举目皆敌……见贤思齐,只跟着皇上行事就是……”
说到这里,她压低音量:“皇上怎么治八旗,爷就照着模子治内务府三旗,指定错不了……”
九阿哥点点头,道:“那今天也不去找汗阿玛,不能这样上赶子,好像谁稀罕当总管似的……明后天在汗阿玛跟前,爷装作无意提起来就是……”
看着他这傲娇模样,舒舒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道:“七爷那边,要不要送一份礼?”
九阿哥摇摇头:“不用郑重其事的,要不然倒像是讨回礼似的……上回不是做了不少蜂蜜芝麻丸,我记得老七也爱吃甜的,回头给他送两盒就行……”
舒舒有些意外,实在没有看出来七阿哥是个爱吃甜的,倒是与七福晋能吃到一块儿去。
她叫小棠去准备蜂蜜芝麻丸,又吩咐着:“将拔丝白果与鸡蛋糕的菜谱也写了,放里面……”
这里的鸡蛋糕不是蒸的,而是煎出来的,类似玉子烧的那种,加了奶与糖,之前十三阿哥点的就是这个。
小棠下去准备了。
屋子里气氛正好,舒舒可没有忘记晚上还要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