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村民们却依旧挤在李二牛家的屋檐下迟迟不愿意离开——这位外乡人今儿个给他们出了头也出了气,但他们知道这位外乡人算是将官府给彻底得罪了。
就在那院子的篱笆墙外,十八个捕快还有那位钱县令,都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了地上。
尤其是那位钱县令,可惨了,他的双腿被打断,那血流了一地,偏偏这位外乡人不准他叫,若是他敢叫,就打断他的手!
燕熙文和李二牛也坐在屋檐下,他看着那些跪在雨中的人,淡然一笑,
“你瞧,他们跪下去了,咱们老百姓就站起来了。”
“可是……燕老爷,他是县令啊,”说着这话,李二牛转头看了看依旧战战兢兢的黄塘镇镇长杨韦,“杨镇长,他真的是千山县县令么?”
杨韦咽了一口唾沫:“当然是真的,他昨儿个就来了,我带着他去了三个村子里,你们这是来的第四个。”
“这位爷,你这样一做倒是解了气,你恐怕不知道这崇州六县每一个县令都是崇州知州宗时计宗大人委派的!”
“我去过县衙多次,听闻那位宗知州可是曾经和皇上同行过的人,也是皇上钦点的知州!”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宗知州的大舅子,听说是大夏陆军第三军军长!你这样一做,万一落在了宗知州的耳朵里,他请了他大舅子带着军队来……”
“莫要说你的命了,只怕、只怕下山村将会鸡犬不留!”
这话让村民们有些害怕,但气势却还不弱:
“管他娘的什么陆军,燕老爷今儿个帮咱们出了头,若是真有人敢来要燕老爷的命,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对,反正这税赋是交不上了,就这样还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呢,早死早投胎,但愿再投胎的时候寻个好地方好人家!”
燕熙文摆了摆手,“你们安心,不会有事。”
“这位宗知州确实是受了皇上的钦点,只是皇上恐怕也没料到这个人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另外呢,他的那位大舅子魏军长,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的人。魏军长是忠于皇上的,也是深明大义的,如果魏军长知道他这妹夫在这里干了这等伤天害理的龌龊勾当,只怕他第一个会砍了他那妹夫的脑袋。”
“另外……关于这越山北道的许多事,皇上而今已知道了,很快……最多再有个三五天,你们会得到消息,好消息!”
村民们一听,难以置信,毕竟在他们看来皇上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他老人家应该是很忙的,毕竟管理着这偌大的国家,哪里会关心这小地方的人的生死。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大夏对于贫困地区,比如像这下山村,像这黄塘镇下辖的六个村子,都是免于征收税赋的。”
“你们而今的所有遭遇,都是这地方从上到下的官员坑壑一气为了中饱私囊才造成的。”
“放心吧,他们都会下大狱,等候审判,然后被斩首!皇上尤其对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难以容忍。接下来会派来新的官员,他们会给你们带来种子,带来渡过这荒年的粮食,也会给你们带来新的生活的希望!”
燕熙文的这番话让村民们的心思儿活络了起来,毕竟谁不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呢?
若是能够有一口饱饭吃,谁会去想冒着杀头的危险和官府作对,或者造反呢?
杨韦身为镇长他显然想的更多一些,对燕熙文的身份就愈发的怀疑了——
这位外乡来的燕老爷,他带来的护卫是有枪的!
这个玩意儿可是大夏部队的士兵才有配备的,可不是某个富家子弟的护卫能够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