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杜提点心里的郁闷不快,也消散了不少。想了想说道:“这几个月来,你救治的病患医例都整理得妥当,收在了宅子的书房里。待得了空闲,再抄录一份,送进宫中。或许,皇上会有想看的一日。”
程锦容应了一声,笑盈盈地看着杜提点,却什么也未说。
这小狐狸!
杜提点忍不住笑着叹了一声:“行了!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我这个做师父的,还能和自己的弟子计较不成。”
程锦容抿唇一笑:“师父宽宏大度,是弟子的福气。”
以后用的着师父的地方还多的是,师父可得撑住。
杜提点听出程锦容的怀中之意,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里又叹了一声。
长江后浪推前浪,此话真是半点不假。后浪如此汹涌,他这个前浪没被拍死就算不错了。罢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从他在宣和帝面前说出那番话之后,他的性命前程,已和程锦容的安危捆绑在了一起。师徒两个同乘一艘船,风平浪静最好。否则,船毁人亡,两人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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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掀过了这一页。
……
五日后,贺祈进宫觐见天子,拱手说道:“……那一晚上的一伙刺客,皆是死士。查不出身份来历。不知贺家何时结下了这样的仇敌。”
“刑部只得暂时结案,留待日日慢慢调查。”
宣和帝面露不快,重重哼了一声:“刑部这群不中用的混账!”
贺祈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末将的大哥四弟安然无恙,已是万幸。此次受伤最重的,是末将的二哥。”
提起贺袀,宣和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面容受伤倒也不甚要紧,就是伤了右眼,颇为可惜。你待朕传个话,让他安心养伤,待伤好了,朕自有差事给他。”
御前侍卫做不了了,在军营里安排一个职务倒是无妨。
贺祈拱手谢恩:“末将代二哥谢皇上恩典。”
对天子而言,特意安抚几句,已是格外的恩典了。
宣和帝不再提贺袀,转而问贺祈:“你和程医官的亲事,何时定下?”
贺祈心里暗暗一惊。
宣和帝对他确实颇为青睐喜爱。可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特意问及他的亲事。而且,宣和帝提起程锦容时的语气,也有一丝微妙。
这些时日,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贺祈心念电转,面上露出少年郎提及心上人时的喜悦和臊意:“末将已写信去边关。一来一回,约莫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宣和帝略一思忖,笑道:“正好是新年之时。到时候,朕下旨为你和程医官赐婚。”
贺祈:“……”
他和程锦容说好了假扮未婚夫妻,一切都是做戏。天子圣旨赐婚,假的也得立刻变成真的,绝不可能再退亲。
到时候,他如何向程锦容交代?
可天子亲自张口,允诺圣旨赐婚,他何来的理由拒绝?